探案不是彭格列首领的专长,该交给专业的干,沢田纲吉心安理得坐在沙发里听侦探们与维德来回交锋,只是这名第一目击证人谈话空档间若有若无扫来的视线让他很不舒服——
一种被审视、被盯上的感觉。
沢田纲吉端看了眼时间,此时临近中午,索性从口袋里掏出名片夹,入江正一的,技术人员办事总归周全。青年轻声向警员小姐借了支中性笔,在卡片背面写下他临时办理的电话号码,请她将这条留言转交给全神贯注于案子的小少年。
接过名片的江户川柯南翻看过正反两面,他脸上神采奕奕,充满挑战者的自信,他与青年对上视线,作出一串口型:明白了,沢田哥哥。
这回他喊对了名字。
沢田纲吉起身离开房间。
只是他没能走出多远,有人跟上他,青年从对方的脚步轻重判断其身份,他转身问,“您有什么事吗?白马先生。”
“……我还没有为昨天的事向您道谢,”白马探解释他的来意,“感谢您昨晚替我解围,也多亏您今天替我们争取到一个机会。”
“我不过举手之劳,关键之处在于诸位的办案能力,而且、”沢田纲吉顿了顿,他坦言,“我有自己的私心,您不必觉得欠我人情。”
“还有一点,”白马探没有见好就收,狡猾的小偷抓了许久,他死缠烂打的功夫不错,“您说要带我游览当地名胜,请问这约定还作不作数?”
“啊……?”
“那可真遗憾,他已经有约了,”没等青年想借口拒绝,六道骸从背后揽他肩膀,如雾般悄无声息出现。
沢田纲吉注意力立马挪到同行人的健康状况上,“骸!你身体好些了?”
“好得很,”六道骸这话说得还带点咬牙切齿,他脸色略有些发白,但休息了会儿,精神有所好转。
“您是他朋友?”白马探不知神出鬼没的男人什么时候出现的,他说,“既然都要观光,也许我们可以一起——”
“恋人、是恋人,”雾想发火,好不容易才忍住,他叹了口气难得放手,对沢田纲吉说,“算了,我刚好有些事要处理,你同他去好了。”
沢田纲吉憋住笑,仰头以好奇的眼光询问:“惊喜?”
“是惊喜。”
白马探看他们来回打哑谜磨蹭了好一会儿功夫,直到那位气质特别的青年再次走远,才听沢田纲吉为忽视他表示歉意,“很可惜我的日程紧张,无法尽到地主之谊,现在我打算去趟市中心的购物街,您愿意与我一道吗?”
多好的套话机会!
高中生不可能拒绝。
这时候的弗兰在哪?
弗兰被关进了小黑屋。他身处的地方应该是地下,狭小的天井透着微弱的人造光,牢房里阴暗潮湿,发霉的气息弥漫,看守的人在铁栏杆另一边踱步。
为什么被捉住了?
事先声明,弗兰说,Me可没有那么菜。
他的的确确花了很长一段时间犹豫该许什么愿望,让天上下数不完的凤梨雨?他本人就能用幻术做到。让师父的三叉戟不再对准自己?撒旦之徽未必能抵挡过余下两枚地狱指环的威力。
这些胡思乱想不足以扰乱优秀术士的判断,弗兰一心二用的本事强劲。只是突然出现的骨残像戒指持有者令他猝不及防,来人捏造出师父、库洛姆姐、Boss,还有犬哥、千种哥他们的形象束缚住弗兰的手脚。
骨残像,同属于六枚地狱指环之一。师父跟他讲过,幻化出的实体与其灵魂本身相连,反击会伤害到他们,挺难对付。
哇,这可真是恶心的精神攻击,弗兰看着扭曲的人体暗想,然后单单对准师父的灵魂猛锤。
他没有公报私仇。真的。
在弗兰记忆里,师父很年轻、有趣,不怎么经逗,很少生气,多数时候是个不错的家长,就算自己当众大喊变态凤梨头或故意恶作剧把夹心饼里的奶油夹心调包成牙膏也顶多被用三叉戟捅两下,相当有分寸。
就是这样“温柔”的师父,他头回真正动怒是在很久以前,那时候Boss还不是Boss,还住在並盛町小小的、又温馨的家里。
蛤蜊仇家很多,几条漏网之鱼沿着弗兰这条线顺藤摸瓜找到沢田家意图谋害他们的继承人。家中的小不点去出席彩虹之子的聚会,金枪鱼睡得早,全然没有一点身为黑手党的防备心,正做着美梦。还是师父在梦里意识到不对,现身悄无声息解决了他们。
别把沢田纲吉牵扯进去,六道骸边说边朝哀嚎的残党补刀,然后给他的弟子翻了八倍的幻术训练。
明明对方的目标是沢田纲吉,怎么还怪到Me头上去了?弗兰捂着脑袋第一次敢怒不敢言,因为师父头顶已经开始冒黑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