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人反驳,他又不紧不慢地说:“我是沢田纲吉,目前经营一家外贸公司,做些进出口生意,身边这位是我的下属库洛姆。我们来拜访肯尼希先生是为了和他谈一笔交易,他约我在这座宅邸见面。当然,关于这笔交易的内容是商业机密,恕我无可奉告。”
他透露出的信息不多,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呐,如果要玩找出凶手的游戏的话,我看不如大家互相来检查行李吧!比如……沢田哥哥,我很好奇,你房间里那两个手提箱里装的是什么?”江户川柯南提议,完全没接收到对方拒绝合作的潜台词。
“您擅闯了我房间,”青年笃定,他显然受过良好教养,对待孩子的胡闹没有立即发火,保持彬彬有礼的态度,“可我想您并没这种权力。”
“这也是为了我们能不再互相怀疑嘛,”服部平次不知道他的好兄弟这番举动有何意义,但还是配合地接话,“我也把我的行李箱拿给大家看看好了!和叶让我带了草饼过来,我还没给大家分享呢。”
“不必了,库洛姆,麻烦你将我的行李取来,”青年吩咐他的助手。坐在他身旁的库洛姆瞥了他一眼,起身上楼,拎出了两个银灰色手提箱。
“多谢,”沢田纲吉提起离他较近的盒子摆在茶几上,在金属锁上输入一串密码,就听细微的“咔哒”一声,箱子打开了,里面装着满满的美元旧钞,“肯尼希先生希望能用现金结算,因此我们带来与合约金一致的金额。”
“我不需要诸位向我展示您的行囊。这是我的诚意,但并不代表我可以任由诸位拿捏。您如同审讯犯人的问话让我很不愉快,”青年双腿交叠,后背略往后靠了些,显露出种经年处于上位造就的气场,他的话中带刺,“事实上,我对你们也抱持着怀疑——我与毛利先生素昧平生,没有杀害他的理由。倒是诸位中或许存在杀人凶手这一点令我胆寒,我的老师教导过我财不外露的道理,但愿我不会因为我的坦诚而死于今夜。”
主动权瞬间反转。
“你的意思是我们中有人杀了毛利大叔?还有人图谋你的财物?这怎么可能!”服部平次有些难以置信。
“为何不可呢?”沢田纲吉继续说,“在卷宗中,激情杀人往往只占命案的一小部分,更多的则是仇恨、义愤、图财。您或许道德高尚,但无法确保您的同伴们不萌生些特别的念头。”
“那我也可以说,是您想与肯尼希先生达成合约,但对方没有答应……或者狮子大开口,于是您打算杀了他,却误伤了毛利叔叔。”江户川柯南立即反驳。
“您的想象力很丰富,孩子,”沢田纲吉叹了口气,这话题已经陷入了胡搅蛮缠,“但我们再这样争辩下去也毫无意义,眼下没有警察,也没有鉴识科的工作人员来证明您毫无根据的猜测。不如换个角度——昨晚我和库洛姆一直呆在各自房间休息,没有听到任何动静。”
“讨论不在场证明在这种条件下也完全不适用,”柯南与他针锋相对,“互相包庇的可能性太大了。很明显你并不信任我们,我们也同样。”
“很抱歉,可以允许我插一句嘴吗?”文文静静的女孩子打断了他们的谈话,她嗓子还带着点哭过后的沙哑,“沢田先生,我想您话中有不止一处说了谎。”
沢田纲吉面不改色看向毛利兰,她接下来这句话犹如平地惊雷,“昨晚我看见你的下属,库洛姆小姐进了你的房间。”
“……我们只是在商量合同的事情,”知道她暗示的是什么,沢田纲吉无奈地皱了下眉。
“即便是在半夜十二点这个时间段?”
“您这是何意?”
“她真的只是你的下属吗?”毛利兰逼问,“还是你想继续谎称她是您的朋友、妹妹?”
“从名字到长相全然不同的兄妹?这瞒不过去,”从始至终保持沉默的库洛姆在话头落在自己身上的时候才终于开口,她笑了笑,那笑里带着些与她气质不太相符的味道。面容清丽的女性意外的大胆,她本就坐在上司身边,白皙的手挽住沢田纲吉的脖颈,微微施力勾得他不得不低头,然后在他眼角印下一个吻,“没错,我承认,我们确实是情人关系,您还有什么说辞呢?”
沢田纲吉平静的假面有一瞬间崩裂,脸颊染上抹不自然的红意,但他的态度堪称纵容,“不要干这种事啊……库洛姆,这毕竟是……”
“老板带着他的情人来谈生意有什么问题?”库洛姆全然并不理会她的上司,她一一看过眼前四人,“而且在座诸位或多或少都有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