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拉斯维加斯黄金假期（三）
“等我回去必须查查他的消费记录，”沢田纲吉嘀咕着，他不怜惜这笔意外支出，只为弗兰的教育问题犯愁。
家中教养出来的几个孩子从来不让他省心，惹事闯祸是家常便饭，性格更一个赛一个扭曲，唯有一平算得上乖巧可爱，今年假期还跟着风师父去进行社会实践去了。
“都是你惯的，”六道骸果断推锅，他的确不是位称职的家长，但在他看来，沢田纲吉也不怎么合格。少时晦暗的成长经历不可避免影响了他，他对自家小辈总是倾注过分的关爱与宠溺，哪家黑手党的首领会亲自操心小孩的衣食住行？
“卡是你亲手交给他的，而且库洛姆有分寸，会看着他。”
“可……他还是个孩子，”沢田纲吉犹豫。
“你口中的孩子在六岁时就能骗过复仇者的眼睛，”六道骸没辙，总有无数事情牵绊住这位里世界教父的脚步，难得的假期也不例外，“别忘了正事。”
“当然、我当然记得，”沢田纲吉安抚性牵起恋人的手，他仍不放心，调开一条流水的详情提要，点击消费地址，偌大的云霄塔地标出现在地图上，边上不远注着个红色位置标记，是一家赌场。
青年有点喘不上气，这不会是因为走廊里通风条件不好，也并非因为苹果头的小孩年纪轻轻就下场，黑手党们从来不把这当回事，他惊讶的是，“他为什么会在拉斯维加斯？”
手上动作比起头脑反应更快，沢田纲吉顺势拨出一个号码，对方接听得很快，“Boss？找Me有事？”
沢田纲吉听对面一副无辜的声线，声音传播毫无延迟，沙漠的风猛烈地刮着，这孩子在拉斯维加斯没跑了，“弗兰——还记得我怎么吩咐你的？”
“唔……记得哦，”面对上司查岗，弗兰淡定自若回答，他在临近沙漠的公路上散步，远处的城市灯火辉煌，年久失修的道路亮着的路灯都没几盏，市政工作做得差极了。当地昼夜温差很大，听筒里传过呜呜风声，他将衣物裹紧了些，“和库洛姆姐装扮成你和师父的模样，找个人多的地方旅游。”
“……”沢田纲吉叹了口气，他尽可能温和地问，“那你又做了什么呢？”
“Me照做了呀，”弗兰打开摄像模式，对准自己伪装成沢田纲吉的脸比了个剪刀手，找个角度对着背后无边际的沙漠与夜空拍张照传过去。他的幻术越发有长进，已能蒙骗过不怎么灵光的机器。
“但我给你订了去纽约的机票。”
“库洛姆姐有乖乖去纽约哦，拿着师父的证件。”
这句话的言外之意是，伪装成沢田纲吉身份的弗兰有了笔飞内华达州的交通记录，哦、还有当地赌场的消费痕迹，这些微不足道的信息在茫茫数据库中算不得什么。
但沢田纲吉信赖他左右手与家庭教师的手腕，抽丝剥茧定位首领的坐标对他们来说轻而易举，沢田纲吉有点郁闷，拜托弗兰帮忙也许是他做过最失败的决定。他嗔怒地瞪了眼还在看好戏的六道骸——
你的好弟子！
电话对面的小孩完全没有把事情办砸的自觉，他直截了当戳破师父与Boss的目的，话间还带着点委屈的意味，“可是Boss，这么有趣的事情怎么能不带上我玩呢？”
而且Me可不想事后被章鱼揪掉叶子，弗兰心下补充。
“……你接下来一个月的零用钱没有了，”被揪住弱点的沢田纲吉哑言，他只好威胁，虽然毫无威慑力，身边人还忍不住笑出了声。
“诶——”弗兰抱怨，“但Me有好好帮Boss的忙哦。”
天性狡猾的雾当然留有后手，他将刚才赌场发生的事情全盘托出，与人为善不是弗兰的准则，但他不介意拿顺水人情换取一个讨好沢田纲吉的机会，他没忘记套出那位倒霉鬼的身份，服部平次，日本人。
果不其然，Boss态度软化了些。
这名字沢田纲吉有印象，北海道那起事件过后，几人的背景调查如数摆进他的档案柜。好极了，要躲的人又多了些。
首领头疼，他嘱咐道，“好吧弗兰，别在外面玩太晚，我们在酒店等你，地址是——”
沢田纲吉话说途手里的手机就被截去，六道骸身量比他要高些，毫不费力夺过手机，“接下来你老老实实待在外面。”
“骸，你干什么！”
“他们总归查不到金盏头上，让小鬼自己瞎混去吧，”杰索的防火墙一向做得不错，六道骸不可能让他的蠢弟子掺和进他们的二人世界里，这岂不是给自己平添麻烦？
两人正闹腾着，不巧误触弗兰传来的那张照片，阴暗的背景里透着红绿的光点，雾觉出点不对，“等等，你背后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