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莱克闭了闭眼:“傻子。”
“自他失踪后,我也曾经打听过他。”男人低声说:“那一年他才十八岁,什么都没有告诉我,什么都没有留下……”
“不,他留了。”女孩缓慢地摇了摇头:“他给您留下一个口信,一段记忆,继承布莱克家族才能继承克利切,但是他不确定您会不会回来、会不会在乎,如果您不,那这个秘密将永远尘封。
“这是属于他的骄傲。”斯黛拉最后说:“人们总是很难原谅他人的正确。”
布莱克脸上的表情捉摸不透,他似乎在透过斯黛拉在追忆往日,女孩的话让他第一次有了“反省”的意识,不是到毫无转折的余地,不是在穷途末路的绝境,就在这样一个让人心甘情愿缅怀悲伤的夜晚,他居然有勇气开始“反省”——过去,自己,或者不经意错过的东西。
人们总是很难原谅他人的正确。
赫奇帕奇柔弱地像是一簇雏菊,但她的根深深扎进了大地,她不像莉莉那烈日般炫目,也不像阿米莉亚让人清醒,置身属于她的气息里,布莱克冰封许久的心似乎要开始融化。
滴答、滴答。
雨要停了。
*
六月例行的赫奇帕奇商会在对角巷的破斧酒吧,在这一次的会议中,大家明显更加惊慌和不安,他们交头接耳着,说着近期听来的新闻。
“摩金夫人怎么没来?”斯黛拉环视了一圈,问道:“我记得她上次还说要来检测一下守护神咒学的如何?”
“家里出事了。”弗鲁姆夫人小声说:“据说是侄子被……就是前两天新闻上的事。”
“哦不——”
“那可怜的孩子,是个哑炮。”弗鲁姆夫人摇了摇头:“他们都说是贝拉疯子做的,她在之前就称呼哑炮是比泥——哦,我说不出那个词,更低贱的存在。”
“可我觉得是,麻瓜怎么说的来着?对了,模仿犯罪!”弗鲁姆先生用手帕擦了额头上的汗,六月里的天着实开始闷热起来,他的领口似乎在往外冒着热气:“对了,斯黛拉。”他转头看着赫奇帕奇:“你最近不要再去西南部,我听说霍拉斯在那一带消失了。”
“南部好像有不少模仿食死徒作案的事件,魔法部也派人查过。”斯黛拉皱起眉:“斯拉格霍恩教授?他好像挺爱到处玩乐的,说不定是暂时不愿意社交……”
“不,最开始是因为鼻涕虫俱乐部很久没有聚会了。”弗鲁姆夫人解释道:“霍拉斯自从退休后虽然一直在各地疗养,但还是有一些信件往来。直到四月份,我们的复活节礼物被退了回来——”
弗鲁姆先生补充:“他很爱蜂蜜公爵的复活节限量糖果,每一年都不会错过。”
“——所以我们托了很多人打听。”弗鲁姆夫人忧心忡忡:“最后他出现在西南部的戈德里克山谷,然后就——”
斯黛拉牢牢记住了这个地名,她想着一定要回去告诉布莱克一声,但忽然听到了有人提起他的名字。
“……现在可是香饽饽。”不远处的罗斯默塔正和美容药剂店的普瑞姆派尼尔夫人感慨:“您是不知道,上个月他参加了弗利办的见面舞会,在伊尔福勒科姆,有点家底的纯血或者混血去了不少,女孩们都疯了——”
“怪不得那会儿我的祛痘霜和美白液卖的那么快,而且都是要求特快邮件。”普瑞姆派尼尔夫人说:“感情是因为西里斯·布莱克!”
斯黛拉不自觉望过去,两个女人浑然不觉地说着八卦。
“可不是,我听维罗妮卡说,伊尔福勒科姆好久没那么热闹过了。”罗斯默塔说:“姑娘们喜欢他,尤其是这趟牢狱之灾让他更神秘了。但是如果是结婚对象还是得慎重,他现在可是食死徒的靶子,据说那天他脸上还带着伤呢。”
“那他干嘛去舞会?”普瑞姆派尼尔夫人问:“我感觉他并不是喜欢社交的年轻人。”
“谁知道?”罗斯默塔耸耸肩:“不过斯多吉也去了,噢,他还带了现在魔法部‘唯一可以和乌姆里奇抗衡’的阿米莉亚·伯恩斯——”
“我记得她哥哥,埃德加。”普瑞姆派尼尔夫人叹了口气,有些忧伤:“是个好人。”
“好人不长命。”罗斯默塔同意道:“或许布莱克是想赶紧留个继承人也说不定。”
她们又开始聊别的,斯黛拉听完后脸色未变,她微微垂下眼睫,想着妖精们对金杯的猜测,用如尼文记录冠冕的传说,还有哈利最近半夜里时不时因为伤疤疼痛的夜哭——
斯黛拉。女孩深吸一口气,告诫自己:你有那么多事情需要做,他有他的生活。
她这么自我说服着,但偶然听到一些他在陌生的地方做着自己不知道的事情,仍会有一点点难过和沮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