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小学二年级的时候,周围突然爆发了新型流感,感染性特别强,短短几天就病倒了很多了人,医院里人满为患,走廊上都住满了人。
学校通知紧急停课隔离,让家长来把他们接回家,可是那天他一个人躺在办公室里间的椅子上等了很久都没有人来接。
他当时发着烧迷迷糊糊地睡着了,衣服盖在脑袋上小小的身体蜷缩成一团。
那天来接孩子的家长实在太多了,老师们忙得不可开交,谁也没有注意到椅子上的他。
季妄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浑身疼的厉害,整个人烧的像是要燃起来了一样,嗓子像是有千万根针在扎。
办公室的门锁了他出不去,只能费力地站在椅子上趴着窗户往外看,学校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影,只剩下走廊上的应急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他知道自己被遗忘了,不会有人来接他了。
“林晏书。”
季妄抬头看着眼前的人,轻轻念着他的名字,眼前的景象仿佛和很多年前重合了,他好像又回到了那间办公室。
“你是来接我的吗?”
他迷迷糊糊的问道,胃里传来一阵绞痛,脸色顿时更加难看了,季妄额头上沁出了汗珠,深吸了一口气,虚弱的像是随时都会晕倒。
林晏书看着那张和淮序相似的脸有些晃神,脑子里不该有的想法肆意疯长。
他伸出手捏住季妄的下颌,骨骼分明的手指掐在他绯红的脸上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季妄本来就难受的厉害,被他这样捏着不舒服地皱了皱眉。
林晏书却没有要放手的意思,直直地望着他的眼睛强迫对方看着自己,吐出来的声音又冷又沉。
“你确定要跟我走吗?”
季妄好像丧失了判断能力,发烧让他的脑子变得不太清醒,听力也不太好,耳朵里嗡嗡的,他看着眼前的人薄唇启合似乎说了什么,却听不清。
他望着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出神,林晏书的骨相很优越,整张脸仿佛精雕细琢过,线条利落又流畅却不会让人觉得锋利,他的脸清冷中又带着几分柔和。
“嗯。”季妄鬼使神差地说道。
林晏书偏了偏头似乎有些诧异,却还是放开了他,轻轻吸了一口气淡声说道:“俞叔,带他回家吧。”
他果然还是没有办法对这个人熟视无睹……
他给过季妄选择的,是他自己撞上来的。
林晏书名下的房产不少,常住的却只有这一处澜湾别墅,家里的佣人们早就等候在门口了,林晏书让人把季妄扶上去安置在客房。
公司本来就是做智能家居的,这所房子里的很多设计都十分便利,当初他和淮序为特殊人群设计家居的时候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成为用户之一。
林晏书没有去客房看季妄,而是回了自己的书房,他得打个电话跟老师解释一下。
“通知温言酌过来一趟。”
“是。”俞叔点头应道。
温言酌接到电话的时候刚做完一场急诊手术,整个人虚脱地靠在墙上,身上的外科手术服还没来得及脱,俞叔在电话里只说让他尽快到澜湾别墅一趟,其他什么都没说。
温言酌还以为是林晏书出了什么事,一刻都不敢耽误,提着医药箱就赶了过去,一进门就急忙朝着俞叔问道:“林先生现在怎么样了?”
俞叔顿了一下,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没说清楚引起了误会,这才解释道:“温医生别担心,少爷没事,让您过来是有其他的人需要。”
“我这就带您过去。”
温言酌听见林晏书没事稍稍放下心来,又有些疑惑这个所谓的其他人是谁。
他成为林晏书的私人医生也有几年了,还从来没有被叫过来给除了他以外的人看过病呢,平常都只负责林总个人的身体情况监测。
温言酌虽然奇怪却也没有多问,跟着俞叔去了二楼客房,一进门就看见了床上躺着个年轻的男孩,看着年纪不大,估计还在读书。
“那就麻烦温医生了。”俞叔看了一眼季妄说道。
温言酌点了下头客气地说道:“应该的。”
床上的人还睡着,他轻轻叫了两声也没有醒,温晏酌取出听诊器对着病患做完常规检查之后,又向俞叔询问了一些关键信息。
“您说他前段时间才刚受过伤?”温言酌将听诊器从耳朵上取下来跟俞叔说话。
“是的,大概半个月前。”
温言酌点了点头继续说道:“那就是了,他之前的身体都还没有完全恢复,再加上劳累过度根本就吃不消。”
“至于发烧是因为受凉引起的,我先开点药给他,这段时间一定得好好休养,不然会加重病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