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共两间小卧室,都被严喻设计成单人间,布局很像,都有铺着新床单的床、书桌、书柜,衣柜,以及一扇被花朵簇拥的小窗户,唯一区别是朝向不同。
严喻让他选,陶琢便说:“我能选这间吗?”他小声道,“以前我的卧室也是朝南的,跟这间很……”
“像”字还没说出口,严喻已经斩钉截铁道:“好。”
严喻把他的24寸全部家当拖进来,看陶琢像只麻雀一样飞来飞去拾掇他的新家。
“噢对了,钱。”把东西清理完,陶琢猛地想起来,摸出手机给严喻打钱:“还有房租。我每个月定时打给你。”
严喻点点头。
陶琢打完钱又抱着手机不知在干什么,严喻瞥了一眼,发现他在给自己改备注。
从“劝学大师”变成了“室友”。
严喻挑眉,道:“以前不是室友吗。”
陶琢说:“那不一样。”
“现在我们是真正的室友了。”陶琢笑起来,拽着严喻一起倒在柔软的床上。
他整个人陷进去,发现蓬松的羽绒被上也有沁人心脾的茉莉花味道。
严喻的东西不多,而且似乎早就在宿舍打包好了,他去打了个电话,半小时后就有人把包装箱送上门。
陶琢蹲在一旁帮严喻清点东西的时候想,严喻到底是什么时候谋划好的?口风居然这么紧……真是诡计多端狡猾无比……
心里念叨着,身体却很诚实地去帮严喻套枕头。
然后忽然发现,两人床上用品是同款不同色的一套。
陶琢告诉单宇自己不回上海了,打算留在南城,但具体没说他和严喻合租,只是谎称有亲戚收留他。
不知严喻和单宇是怎么说的,总之很快,两人都留在南城没走的消息传开了,寒假留守南城的五班同学们迅速炸锅,尤其是单宇,张罗着要约“学习局”,就是大家一起出来自习吃饭打桌游,虽然主要目的可能是最后一个。
当然这是日后再说的事了,陶琢打算先快乐地过几天有家的日子,和严喻一起。
陶琢觉得这是他在南城生活的全新的起点,因为他有了一个家。
把严喻的房间也整理完,这个温馨的小两居室终于变得有模有样。陶琢精疲力尽,洗了个澡出来看时间,惊讶地发现快九点了,转头问严喻:“你饿不饿?点个外卖吧。”
结果打开手机一看,附近的外卖差不多全打烊了,剩下的餐馆挑剔如陶少爷,觉得都实在难以下咽。
严喻便看他一眼:“附近有个超市。”
陶琢立刻听懂那言外之意:“你要给我做吗!”
严喻点头:“你洗碗。”
陶琢心想那还不简单!洗一百个碗都行!瞬间换好衣服,站在玄关催促严喻下楼。
入夜后气温骤降,两人穿上羽绒服,并肩走向不远处的超市。
陶琢推了辆小推车,严喻默默跟在他身后。
各色蔬菜水果琳琅满目,严喻问:“你想吃什么?”
“都可以我不挑,”陶琢说,“除了胡萝卜。”
严喻便拿了点杏鲍菇和小白菜,还有葱姜蒜辣椒圈,陶琢又问:“你呢?你有什么口味偏好吗?”
从前陶琢经常和严喻一起吃饭,他观察过,严喻不挑食,陶琢点什么他就吃什么,非常好养活,这就让陶琢一度很好奇,难道严喻没有自己的喜好吗?他会有特别喜欢的菜色,口味,习惯……以至于喜欢的人吗?
严喻闻言只是看他一眼:“你能做?”
“……”陶琢摸摸鼻子:“不会可以学嘛。再不济你教我。”
严喻似乎轻轻笑了笑,最后说:“慢慢你就知道了。”
严喻买了点五花肉,鸡中翅,牛肉粒和鸡蛋,还储备了各种挂面、面包、调料……陶琢不太懂,但觉得一个家该有的东西都有了,此时此刻都在他和严喻的小推车里。
陶琢又往小推车里放了点薯片和雪饼,在严喻皱眉之前,迅速推着车跑远。
路过饮料区,陶琢开始搬饮料,五花八门各式各样,严喻不爽:“你喝那么多?”
陶琢知道下一秒严喻很可能就要以饮料糖分太高有害身体的理由把它们全放回去,立刻辩解道:“你不懂,冰箱就是要塞得满满的,会有安全感。”
严喻眼皮跳了跳,闻言手又缩回口袋里。
当晚严喻做了炒杏鲍菇和奥尔良鸡翅,因为时间太晚,严喻帮着陶琢洗碗,两个人并肩站在厨房,水声哗啦啦响。
吃完饭已经快十点,陶琢不肯进房间,在客厅里来来回回地走,像只刚被人领回家的小狗到处踩点。陶琢看来看去,这里摸摸那里碰碰,说这里可以放个投影仪,那里可以放个音响,窗外放点玫瑰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