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在阿贝多的眼中仿佛少了极为重要的部分。
阿贝多知道那是什么,毕竟在那些日子里,他们最常待的地方其实并非蒙德而是雪山。
危险的雪山埋葬了太多生灵,如今却是连那过往的记忆也一同掩埋,又被人悉数捡起。
于是时间慢慢流逝,在雪山百年不变的静谧间,又一个春秋退去。
而那个人始终没有任何音讯。
……
再次相遇时是在一个皓月当空的夜晚。
彼时地脉紊乱反复无常,不断有异变的魔物侵扰,不仅是清泉镇的居民失去了家,就连蒙德城也难得一见地陷入了战时戒严状态。
这些异变的魔物出现得太过蹊跷,而牵连的地脉紊乱却像是盯准了蒙德一样,只出现在蒙德城的周围。
阿贝多花费了些时间,终于从这些异变的地脉紊乱中找到了一丝线索——它们似乎都有着相同的本源,而那正出自雪山的一处地下裂缝。
有结果是件好事,可这样的结果却让人难免想到了更遥远的那场灾难。
“滋啦。”
燃烧的烛火时不时发出轻响,翻滚着液体的元素烘炉也不甘示弱,在这片静谧中咕噜咕噜地宣告。
可有着浅金发的青年毫无所动,只是坐在桌前,梳理着近日来的研究数据报告——他拒绝了两位学徒的跟随请求,只身一人来到了雪山营地。
“嗒。”
这只是一声极轻的响动,甚至比起那烛火都还要微小,可阿贝多却猛然站起,直接朝着那处甩手。
长剑飞驰而出,却只是擦过青年耳畔,刺入对方身后的树干中。
青年瞥了眼身后,随即朝着阿贝多轻笑:“晚上好,首席大人。”
“许久不见,没想到竟会是以‘这种方式’迎接。”
阿贝多愣了下,很快便将那份惊讶敛去:“近日蒙德区域魔物众多,雪山更是异变的源头。”他面无表情地说着,手按在桌上微握着,“所以反应会有些过度。”
“没想到是你回来了。”阿贝多看向青年。
青年自然能够听见阿贝多话中隐含的意思,他轻呵一声,朝阿贝多走去。
“回来?没错,是我回来了。”他一步步走近,没有一丝犹豫,也没有任何偏离,“要知道上次工作失败,我可受了好大的责罚。”
“不然我早就回来了。”
青年弯了眼角,像是要看清阿贝多脸上的表情一样,可后者毫无所动,只是眯起了眼,略带审视地打量着他。
最终青年算是妥协:“不愧是西风骑士团的首席炼金术士,真是一点动摇都没有。”
阿贝多不置可否,见青年没有其他话说,便开了口。
“你的目的是什么?”
“目的啊,是什么呢?”青年像是被问到了,难得低头思索起来。
大概是因为两人此刻的距离很近,阿贝多似乎闻到了来自对方身上的花香。他知道那是什么,塞西莉亚花,只生长在险峻高崖的高洁之花。
半晌青年终于抬了眸。
“没什么目的。”
这是假的,阿贝多清楚。
“只是来打个招呼。”
这只是借口,阿贝多想。
“见见老朋友罢了。”
这或许是真的,但不是主要原因。
阿贝多对青年实在是太了解了,以至于对方的每一句话,他都能够作出判断。
可让阿贝多不曾料到的是,就在这时,青年猛然从怀里掏出一束花,仿佛恶作剧一般直接怼在阿贝多脸上。
浓郁的花香充斥着鼻尖,伴随着草木气以及汇集的雨露,只可惜阿贝多所想的并非什么浪漫的事情,而是青年怎样将这么大一束花藏在怀里却不显露。
“没什么想说的吗?”青年挑了下眉。
阿贝多捧着花,看向了青年。
“塞西莉亚花生长在险峻高崖,采摘后若是想要保持鲜度运输,需要不间断地供给水和营养。”
“是是,我确实带了两大瓶水,”青年看起来有些无奈,看起来似乎又想笑又想生气,“营养剂是按照你之前说的配方配制的。”
“但我觉得现在讨论这些是不是有点煞风景?”青年嘟囔。
然而阿贝多却是低下头,似乎嗅了嗅那花束,随即便朝青年轻笑。
“谢谢,我很喜欢。”
青年显然恍了神,半天才找回了自己。他微红了脸,有些不自在地看向了别处。
“那么东西送到了,我也得走了。”
有那么一瞬间阿贝多想要说什么,可那些话在嘴边止住,又被他强行咽下。
好在接下来的话让他的笑容重新维持。
“明天见,阿贝多先生。”
……
“等、等等…!”皮尔扎捂着脸,指缝中透着明显的红,“阿贝多先生,您确定您不是在逗我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