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阿贝多眼神凝重地盯着法奇特。
后者似有所察,见这份敌意来自阿贝多,便趁皮尔扎不注意时,朝他抬手——法奇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阿贝多脸色顿时变得难看了许多。
可惜皮尔扎毫无所知,只是心里狂跳,片刻才回过神。
“咳咳,”皮尔扎掩饰地咳嗽了声,将协议书卷起收好,“虽然很抱歉,但是法奇特先生,我现在还在进行上一个委托。”
“如果您需要的话,我想我们可以定一个时间。”
“可以,”法奇特显然是个很好说话的委托人,“那就明天早上吧。”
法奇特又好奇道:“我以为你会因为这笔摩拉数额太大而直接以我为先。”
皮尔扎却是正色道:“这倒不会,因为报酬归报酬,委托归委托。”
“前者是做不做的问题,但后者却是职业道德。”
“我可是很有道德感的冒险家。”皮尔扎嘟囔。
然而他刚说完,余光瞥见看着自己的阿贝多,顿时想起了之前中途跑路的事情,一下子心虚下来。
“不过偶尔也会有意外…”
阿贝多自然知道皮尔扎是对自己说的,虽说还在疑虑这突如其来的一大笔摩拉,但他还是安抚皮尔扎道:“不要紧,突发事件是能够理解的。”
只可惜阿贝多越是这么说,皮尔扎回想起之前的种种便越觉得自己实在是太不厚道,明明跟阿贝多还不太熟,就已经那么随意。
不过反过来想,这种情况也说明他是很信任阿贝多的,知道就算这样做,在阿贝多面前也不会有任何问题。
感觉就像是有恃无恐。
莫名其妙地皮尔扎联想到这一点,心中的某个地方似乎也跟着跳了一下。
而就在这时,一道声音突兀地从洞窟口传来。
“我的急冻树呢?!”
几人看向来者,见到的便是慌慌张张跑下的匹多莫瓦,以及他身后慢悠悠提着冰剑的一号。
匹多莫瓦径直越过了几人,对着空无一物的洞窟中央惨叫。
一号则来到了皮尔扎面前。
“感觉没有元素流动就下来了,”一号又看向了法奇特,“新面孔,就是这个人在挑战急冻树?”
皮尔扎点点头:“已经解决了,很显然我们来晚一步。”
法奇特却是看得稀奇:“两个阿贝多?”
随后他却又自顾自接道:“感觉又不太一样。”
一号眯起了眼,而皮尔扎则是在瞧见阿贝多示意的眼神后同法奇特进行了两人身份的说明。
当然说辞还是常规的对外说辞。
“兄弟,一模一样倒也说得过去,”法奇特自顾自嘀咕,“不,准确来说他会同意这件事本身就很让人惊讶。”
“还真是有趣。”法奇特看向一号。
明明先前还是一副不认识一号的样子,但现在的法奇特却像是看穿了一号的真实身份一般。
但这是不可能的,至少除皮尔扎以外,不会有人知道一号从何而来,又与阿贝多有怎样的关系。
除非这个人和那个人有联系。
想到这皮尔扎微微眯眼。
也不知是皮尔扎看得太过炙热,又或者只是碰巧感觉到了,法奇特朝皮尔扎笑了笑。
而远处的匹多莫瓦还在哀嚎着他还未开始就已结束的伟大设想:“急冻树没了,我这个研究还怎么进行?”
“我才刚给它起了个绝妙的名——”
可惜没有人与匹多莫瓦共情,他们主要的心思还在这个浑身充满谜团的极为富裕的盗宝团成员身上。
“对了,差点忘记了任务。”法奇特突然想了起来,将手中的书翻看。
浓郁的火元素再次充盈,随后便是一只浑身火焰的猫迈着步子走出。它前身微躬,像是伸了个懒腰,随即便蹦跶着跃向了洞窟的中央,又一路跳回。
在火焰缭间,一抹蓝色若隐若现——是极寒之核。
“乖孩子。”法奇特接过极寒之核,仿佛根本感受不到热度一般,就那样摸了摸火焰猫的头。
火焰猫发出细微的呼噜声,随即便跳回了书中。
“我还有其他事,就先走了。”法奇特将书捧在了身前。
就算有很多事情尚未明晰,皮尔扎也没有理由阻止他:“好。”
“明天见,法奇特先生。”
法奇特点了点头,便朝着洞窟外走去。
只不过在路过一号时,他不知为何陡然伸手,在一号的肩上轻点,速度之快就连一号也未能反应。
好在什么都没有发生。
“别担心,我们还会见面的。”
一号正疑惑着,突然声音响起,他愣了下,看过去却发现法奇特已是离去。
只不过就在刚才,除了那句所有人都能听见的话外,一号还听见了对方极为微小的声音,对他这样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