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莫急,我带了太医和医女一并前来,妹妹定不会有事的。”
说罢苏宛华便头看向身后紧随的医女,使了个眼色,那医女便提起药箱进了内室。
鸳鸯瞧着着手安排了人上茶,苏宛华安坐在贾母的下首,一并等着医女的诊断。
刑夫人跟着凤姐进内,见着落针可闻的内室,静静地撤了出去,一路走到正房外的院子里。
凤姐看了一眼在屋外候着的太医,对着太太悄声道:“还不知姑妈那边怎么样了呢。”
“嘘,静声。”刑夫人朝苏姑娘带来的人撇了一眼,拉着凤姐走远了几步,“也不看看形势,这是咱们做的了主的?里面那人不醒,怕是也没人敢提一句。”
说着刑夫人咬了咬牙问:“府里的大夫去瞧了没有?”
“瞧了,不仅府里的,连保济堂地大夫都拉了过来,也不怎么的,姑妈就跟真的疯魔了一般,痴痴傻傻的,说不清话来。”说到这里凤姐就叹了口气。
这会子姑父也不管,什么都交给了大夫,宝兄弟那人也没个注意,幸而贾琏那厮浑是浑,要紧关头还是做主拿着牌子去了太医院。
人倒是请到了,虽然在老太太这会儿候着。
说着凤姐心有戚戚的朝内室看了一眼,垂眸对着太太,迟疑的问道:“这姑妈不会真的被老太太那一下,给打傻了吧?”
吓得刑夫人猛的将人拍开,提着颗心左右看了一眼,慌张道:“胡说八道什么呢你,没听彩霞说嘛,二太太自己个儿闷着,不肯叫大夫,这才出了这事。”
一想到刚才老太太把彩霞叫过来问的话,凤姐就深深的叹了口气,实在是弄不清楚她那姨母心里的想法。
你说说破了那么大的口子,她硬是挺了下来,天天吃斋念佛不肯看大夫,图啥啊。
刑夫人听着一旁凤姐的叹息,眸中闪过一道暗光,不再与她论长短。
见她看似难耐的捂着小腹,想她至落胎后一直气血不调,听说疑似有落红之症。
刑夫人到底心生不忍,缓声道:“你这身子吃吃没有恢复,就不要在这儿挨着了,回去休息吧,老太太那里我待会儿去说一就好。”
凤姐锤了锤腰,对着刑夫人莞尔一笑,强打起精神说道:“不碍事,总是要等等看才行。”
看她那犟脾气,跟她那姑妈没个两样,刑夫人抬手唤来小红,对着凤姐说:“看看你姑妈这嘴硬的下场,身子可是自己个儿的,到头来苦的可是自己。”
见小红走了来,刑夫人做主道:“带着你家奶奶回去休息,留个人在这儿守着就行。”
听着太太的话,凤姐心里暖了暖,搭着小红的手,多着太太福了福,语气疲倦道:“多谢太太体谅,那我就先走一步。”
贾母内室,不一会儿医女就从里间走了出来,对着贾老夫人和小姐垂手,恭声道:“请老夫人和小姐放心,林姑娘的伤处已经上了药,索性没有伤到骨头,只是嗓子受损,怕是短时间内要静静休养,说不得话。”
“那她为何还未苏醒?”贾母听着黛玉没有大碍,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但是又见人迟迟不醒,遂急切的问道。
医女闻言,垂着的手微微一动,抬眸不经意之间扫了一眼自家小姐,对着老夫人细说道:“林姑娘此番惊吓过度,伤了心神,待我回去配几幅汤药,服下之后,相信不日便会苏醒。”
“阿弥陀佛,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只见贾母双手合十,嘴里不停的求神拜佛。
苏宛华在一旁看着,放下手里的茶盏,轻声道:“我来时,母亲一直心系妹妹,担忧她有什么闪失,容我进去瞧瞧,也好回去给母亲回话。”
贾母一听,内心百感交集,即庆幸敏儿一生结善,有这样一位闺中至友,又感叹着她们一生命运多舛。
怜惜的看着苏家姑娘,温声道:“去吧,想来你们姐妹二人还未见过,谁成想初次见面,竟然是这种场景,说起来也是我的罪过。”
说着贾母就忍不住落泪,鸳鸯在一旁安慰着。
苏宛华起身宽慰道:“这又与老夫人有和干系,这会儿医女也诊治完毕了,如今天色已深,老夫人身子要紧,快快休息才对,切莫急坏了身子。”
贾母疲惫的点了点头,由着鸳鸯等人搀扶着她去了隔壁。
苏宛华看着贾母离开,这才转身进了内室。
此时内室只有春心、雪雁相伴黛玉左右。
可怜两个丫头,眼睛都哭肿了,依偎在床头,一眨不眨的看着床上沉睡不醒的黛玉。
听着动静,两人转头就见一年轻的小姐走了进来,只见她容貌艳丽动人,宛若一朵娇艳的芙蓉海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