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要解释的,不就是说了几句吗?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女的心里就是脆弱。”那个男孩哼了一声说:“不过我要告诉你,你最好让我变回来,不然小心……”
男孩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广播沙沙地响了起来。
“二号被告死不悔改,还试图威胁法官,情节恶劣,将受到惩罚。”
“他将获得,门缝里的眼睛。”
广播的声音刚刚落下,二号男孩猛然就瞪大了眼睛,然后尖叫着指着门缝,对嘉肴喊叫:“那是什么?什么东西在看我?”
嘉肴并没有听见广播的声音,顺着二号男孩的手指看了看,发现是之前的女生离开时没把门关上,留出了一条缝。
风吹过来之后把门吹来,只吹进来外面的阳光和树叶,其余一览无余,什么也没有。
嘉肴觉得这个男孩想装神弄鬼吓她,再加上他之前的话也不像是悔改的意思,直接啪嗒一下给盖上了兔子印:“下一个!”
那个二号男孩也没等人催,自己跑回到了人群里,神色惊慌地看着周围,问其他人:“你们有没有看到门缝里有眼睛?那个眼睛一直看着我!”
有些孩子被他说得也觉得渗人,不自觉地想离他远点,但是还有些人却哼了一声:“不就是门缝里有人看着吗?当幻觉就行了,胆小鬼!有什么好怕的?”
“我胆小鬼?你,你不然自己,自己来试试??怎么办啊?它晚上会不会出来啊?”
没人再搭理他,二号男孩顿时开始后悔起来,但也只是后悔自己之前没有好好装,于是跑向嘉肴,也想学着一号女孩痛哭流涕,至少可以把那个眼睛收回去。
但是他最后发现,那个讲台此刻和他仿佛隔着天堑,根本无法再接触到。
无论他怎么想,判决之后,他和嘉肴之间,就再没有任何关系了。
因为前期的工作都被陪审员们做完了,嘉肴要做的并不多,就只有听取解释然后敲章,三十二印章,敲一个过一个,速度不慢,主要的时间花费还是在听取被告们的辩解上。
这其中有些人向嘉肴道歉,但是被嘉肴拒绝了,毕竟和她道歉有什么用?这只会让“那个同学”心寒。
而且假如她真是那个需要被道歉的人,嘉肴觉得自己也不会接受。
伤害已经造成,道歉和原谅就是个笑话。更何况那些判决书上的内容她都越看越气,最后都让白夜莺用小鸟把他们赶走。
还有些人则是请求嘉肴减轻一些惩罚,并且表示可以做好人好事弥补,诚心忏悔。
嘉肴先替社会感谢了他们,然后替那受害的同学盖上了兔子印章。
毕竟法庭的事,一码归一码。
还有一些人试图舌灿莲花,把书面上的罪责说得轻巧。听起来很有理性,重点说明他们的行为对同学并没有多大影响,甚至还真的觉得这个法庭的审判小题大做,过于严苛。
嘉肴也觉得他们说的有道理,然后给他们加印了一个兔子章。
毕竟多一个兔子章而已,影响也不大就不要紧,就像这些人说的那样。
甚至还有一位被告剑走偏锋,试图证明自己有精神疾病,事件发生时正值病发,要求被免责。
嘉肴想了想,是苦恼了一分钟,不过还是完美地想出了解决方案。
她在判决书上加了六个字——建议留院观察。
“拿去住院报白夜莺的名字,腿给你打八折,”嘉肴把敲好章的判决书递过去之后,诚恳地说:“这样就不会跑出去祸害别人了。”
布偶白夜莺啾了一声,对此表示非常赞同。
啪嗒啪嗒,啪嗒啪嗒,兔子的印章一个接着一个。
红色的兔子眼睛,红色的兔子耳朵,红色的兔子皮毛,红色的兔子尾巴。
兔子,兔子,好多的兔子,好坏的兔子。但是在印章下,它们是被发现的,被标记了的兔子,要被惩罚了的兔子。
一切一切的过错与罪行,在判决书上清清楚楚,又在兔子印章下尘埃落定。
嘉肴的心情不知道为何也轻快了起来。她想,每盖下一个章,就是对“那个同学”的拥抱与安慰。
“那个同学”一定很需要这个,她不会需要和解,她需要的是判决。
嘉肴最后审判的那两个人是一男一女。
女孩没有任何奇特的装扮,判决书上写的是“无关误入者”,就连敲上的章都是白色的,几乎与纸面融为一体。
嘉肴看向了布偶白夜莺,小声道:“怎么还有误入的?”
“啾!”
布偶白夜莺摇了摇头,然后又扑腾着小翅膀各种指和比划,给嘉肴示意。
嘉肴:……
嘉肴揉了揉布偶白夜莺的胖脸,准备这件事之后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