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没睡好，他浑身散发着冷冽，往日里温和好看的眉眼，如今多了几分阴郁。
看起来有几分可怖。
是那个熟悉的味道。
淡淡的药香里面又有一些女儿家特有的馨香。
被子上都是她的味道。
裴晏之眸子深邃，几乎是贪婪地嗅着那一股馨香，眼睛幽深。
体内的血液再一次沸腾了起来，像是要冲破血管。
额头上青筋暴起，脸色阴沉，面容可怖。
良久，体内沸腾的血液像是终于安息了下来，裴晏之轻笑出声。
果真，只有她身上的味道能让他平静下来。
*
这天吃饭时，孟元和江予棠一起下去，他无意间问了一句，“师妹平常不上班的时候都在学校干嘛？”
一起共事了将近一个月，他和江予棠两人越来越熟。
孟元教养很好，从来没有打听过她的隐私。
因此，江予棠和他聊天倒是比较放松。
“快要毕业了，在写毕业论文。”江予棠回答。
“要是遇到了什么难以解决的问题，可以给我说说。”孟元莞尔一笑，“毕竟是从当时过来的。”
“好，谢谢师哥。”
江予棠道谢。
“对了，我看你有一次上了韩白的车，你认识他？”孟元像是无意间提了一句。
“我目前是裴晏之的私人医生。”江予棠说道。
她既然做了，就没有想过隐瞒。
“原来大家都在说裴晏之的眼睛看不见了，是真的。”孟元恍然大悟，“不过……”
孟元皱眉，给她提醒，“裴晏之那个人好像不太正常……”
他脸上有些担忧。
“他的眼睛确实挺复杂的。”江予棠点头。
“不是这件事……”孟元摇头，给她解释，“我不是背后说他坏话，是大家背后都在传，他八字太硬，克父克母克妻。”
“据我所知，他眼睛看不见这件事，至少找了五个医生……”
“可每一位医生都没能给他治疗两天就不愿意再做了……”
“师妹要是工作稳定的话，其实他那边的工作……”
“谢谢师兄提醒。”江予棠打断他的话，“我有分寸……”
孟元所认识的江予棠似乎脾气一直都很好。
无论遇到什么样的病患都不生气。
日常相处中话也不多，沉默寡言。
两人相处了一个多月，孟元才能和她谈天说地。
可如今，她眸子坚定，显然站在裴晏之那边，而他被她隔离在外。
“是我唐突了。”孟元意识到自己说话太急，“只是以我的经验给师妹提个醒，如果冒犯到你……实在抱歉。”
“没关系。”
江予棠摇头，孟元性格很好，话也不多。
对于他的友善提醒，她没必要太过应激。
两人关于裴晏之的话题就此打住，孟元又给她提了其他话题。
江予棠偶尔回答一句，孟元都能接上，从来不会冷场。
*
裴晏之去出差，韩白告诉过她。
为期一周。
考虑到江予棠还在工作，并不能让她随时跟着。
她这个私人医生做的不太名副其实。
她记得电视剧里总裁的私人医生都是随叫随到的，但裴晏之很少麻烦她。
除了每周定点的三次针灸，其他时间她全部自由活动。
裴晏之除了眼睛看不见，身体挺好。
这次出差一周，她也不用定期去裴家报到，反而轻松了许多。
在一周后，她接到了裴晏之的电话。
“上次你说的红绳我好像找到了……”裴晏之语气温柔，声音听起来有几分疲惫。
应该是出差太久，连轴转，一直没有休息。
“在哪儿找到的？”江予棠声音里明显有了惊喜。
虽然红绳并不值钱，但她向来恋旧。
这周没有那根红绳，她似乎连睡眠质量都变差了。
“在……床上。”裴晏之拉长了音调，这个地点，对于两人，凭空多了几分暧昧。
他说话很是温柔，可这句话像是被他放在舌尖咬过，嗓音如清泉般悦耳。
哪怕隔着手机，江予棠也觉得像是被他咬着耳朵说情话。
太犯规了。
“我这就过去拿！”江予棠害怕再听下去会脸红，直接挂断了电话。
明明裴晏之看起来那么温柔的一个人，可她刚刚偏偏从他声音里听出来了几分坏。
还有几分散漫。
像是在特意勾着她。
江予棠脸色有些红，心跳的很快。
手机上传来消息，是裴晏之发来的。
是一个定位。
他现在在裴家庄园。
裴家庄园很大，她到了家门口恐怕最低也要走半个小时。
江予棠有点打退堂鼓，她刚才急于挂掉电话，倒是忘了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