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次得奖,森山倒是很满意,一回头却发现自家艺人已经跟着其他前辈一齐往外走了。
“怎么拿了奖还不高兴啊?”
“前辈看出来了?”
“不是很明显吗?”
宫景顿了顿,又问道,
“因为,那位幸村先生受伤了?”
她坦然地承认,“是啊。”
“职业选手,受伤是在所难免的。”
宫景温言安慰。
她笑了笑,哪怕这个笑容并不多么地真心实意,宫景都没办法把自己的眼睛从这个人身上移开。
于是,他又开始委婉地邀请她参加上次缺席的茶会,木下绮罗难得地就想回嘴几句。
'受伤都是在所难免的'这种论调,是外人的惯常说辞,她一直以来都会觉得有点不爽。
啊,她宁愿去听一听那些球赛观众们口中的惋惜和不平,都不愿意对上宫景这种丝毫没有真情实意的安慰。
“前辈,我担心的可不是什么所谓的网坛选手,”
她似笑非笑地看着宫景。
“我仅仅是在为我的恋人挂心哦。”
他见好就收。
她始终是扎手的。
只是,这个男人的心里难免又升起嫉妒,为她话里话外护着的那位青年网冠。
她似乎不想在外面多说那位恋人的事,又寒暄了几句,就自顾自往外走,宫景本来犹豫着要不要追上去,最后却连木下绮罗的裙子都没碰到。
已经有人先他一步牵过了木下绮罗的那只手。
原本这个时候,应该还待在法国的那位网球选手,突然就神出鬼没地出现在了东京,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宫景很难把眼前纤细精致到极点的青年和球场上那个无比强大又冷酷的人联系到一起。
但事实就是如此。
他穿着米白色的亚麻针织,一身轻松的家居休闲装,看样子是刚从家里赶过来似的,和隆重裙装的木下绮罗站在一起,两个人之间竟然没有一丝违和感。
按住心口的不耐和古怪感,宫景走近,他还能听见女人那有些不满却又惊又喜的语气。
“……你回来为什么不告诉我。”
虽然嘴上是这样说,但她明显一扫前几个小时的郁气和闷闷不乐,浑身上下都洋溢着兴高采烈的因子。
宫景很快收回了看向女孩的视线,
见他走近,那位幸村侧头看了他一眼,宫景只好主动伸手,
“幸会,幸村先生。”
对方一只手揽着木下绮罗,鸢紫色的眼睛漫不经心,又似乎在笑,很礼貌地伸出另一只手和他握了握。
“幸会。”
她最怕出门和他一起碰到记者,总之,就是很烦。也不是没有被拍过,对于那些新闻上咯噔的标题两人都有些接受无能,而万一一个不幸,狭路相逢,记者们总是会追问她对于幸村在国外赢球和输球的这种话题,实在让她不胜其烦。
所以她很快钻进车里,催促幸村。
对于已经许久未见的恋人,她坐下来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好好地打量对方,幸村也任她打量。
“怎么突然回来了。”
而且还没有告诉她。
幸村发动车,一只手转着方向盘,一只手从上车起就和她的交叠在一起,没有分开过。
“原本的计划就是这样的,只不过,”
他从镜子里看了身边人一眼,她脸上秾丽的妆容在车厢里,街灯下显得忽明忽暗。
“没有告诉你而已。”
“惊喜?”
“算吧。”
确实是很大的意外之喜,幸村原本只是告诉她,可能还有半个月才能回国。
所以她现在还有点恍惚。
巨大的喜悦和整个夜晚的积攒的疲惫都一齐向她袭来,整个人都变得有些乏力。
于是幸村脚下提速,看着车窗外飞速掠过的风景,她突然出声提醒,
“去买蛋糕。”
“朝林记今天休业。”。
他已经去看过了。
她夸张地啊了一声,“怎么这样……”
“买了别的,将就一下。”
墨色的头发簇拥着她雪白的脸,他伸出空闲的手准确无误地摸了摸她背脊上的发丝,像是在安抚小猫,幸村感觉到她的头发下面没有任何布料的触感。
他皱眉。
“这裙子谁挑的。”
“……忘了。”
她获得了幸村意味深长的一瞥。
木下绮罗在这方面很懂幸村。
自己的恋人其实就是个醋罐子,醋味还很浓的那种。因此,穿着这条露背的裙子,她也会披散着头发,用来盖住这风光。
不然,对方也会像小孩一样,磨人的很。
她的心思百转千回,思绪万千,都没有意识到两人已经到了自家庭院外面了,幸村开的太快。
“让我看看。”
直到耳旁响起恋人的呢喃细语,她才意识到车已经停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