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收起了轻浮的表情，稍微正经了一些：“咒术师是个高危的职业，每天都在和咒灵打交道，还要面对同为人类的诅咒师、和那群高高在上为了利益争夺不休的高层们……
没有绝对的实力，死亡太过正常了。 ”
就算有实力也——
不知想到什么，青年的眸色暗了暗。
“死亡总是如影随形的跟着我们，无论是自己的，还是同伴的。”他抬手揉了揉女孩的脑袋：“想要在咒术界长久的、不被迷失的生存下去，这些是你必须要习惯的事情。”
他其实不是很想和月山竹说这些，或者说先前的他觉得现在和这孩子说这些太早了。
明明咒术界强者为尊，按照她的实力根本不用在乎这些，可是光自己强是没有用的，她还有朋友同学，有自己在乎的人。
只要还有在意的人，哪怕是认识不久的人，他们的死都会成为心头难以磨灭的一道坎。
在这个复杂危险的世界里，谁也不知道哪天会死亡。强大如他、如月山竹，也没有办法时时刻刻的注意着其他人。
这孩子太重感情了，从和高专的学生们认识后，就自动把大家划在羽翼之下，看不得他们受欺负、看不得大家受伤，总是尽可能的帮助他们，跟他们一起出任务。
比五条悟这个老师还要像老师。
正因如此，他才担心这孩子初次面临同伴的死亡，会在心里留下点什么。
尽管月山竹看上去很开朗，似乎很快就能将一切自我消化。
可太懂事的孩子才让人更加担心啊。
月山竹微怔，抬头看向青年。
苍天白雪一般的瞳孔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她，与平日里的轻浮不同，如今的这双不掺任何杂质的眼睛里，带上了些许的担忧，又或者是在回忆什么？
总之，那双眼睛变得更加温暖起来，让人想要触碰。
这样的五条悟还真难得。
她不在意自己的死亡，但是在意同伴们的，所以她势必要尽可能的扫除那些障碍。
可惜这和前面的世界不一样，咒灵不会就此消亡，诅咒师和高层们也依旧存在。
在她离开后，学生们成长起来之前，这些都要靠他一个人了。
那双眼睛里是因为她想起了什么吗？
五条悟他……也经历了很多吧？
月山竹在心里叹息一声，嘴上说着：“你可算有点老师的样子了。”
她下意识避开那双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熠熠生辉的眼睛。
抱歉啊，悟。
之前明明答应过要陪你一起重整高层的。
但……我很快就要离开了，这个约定不能陪你一起完成了。
“嗯？平时哪里没有老师的样子了。”五条悟敲了敲她脑袋：“根据调查，五条老师我在学生中可是最受欢迎的哦～”
“什么时候调查的啊？我怎么不知道？”
“就是上次野炊那次，我不是说了……”
浓浓的夜色中，公寓里的灯光明亮，里面的人吵吵闹闹，时不时传出两声喵咪的叫声，听起来十分热闹。
和五条悟争论了半天，月山竹终于忍受不住浓浓的困意跑去睡觉了。
五条悟坐在沙发上，看着眼睛都快闭上的女孩抱着猫对他挥了挥手，随意的说了声晚安后把房门关上。
青年笑了笑：“嘛，养个女儿也挺不错的。”
他摸了摸下巴：“要不然让竹酱先从高专退学吧？”
反正她也才十二岁不是上高专的年龄，等十五岁之后再去，这样就能多在身边待几年了。
要不然长大后因为别的原因离开那不是少了很多乐趣吗？
五条悟哼着不知名的歌转身朝自己的卧室走去。
悟：养个孩子挺好的
惠：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
讲个搞笑的事，我今天用手机码字，把“惠”打成了“鬼”，还好检查的时候发现了哈哈，这该死的九键。
第78章
第二天，月山竹让来接他们回高专的伊地知重新带了套正常衣服来。
五条悟还在那嚷嚷着不许换、为什么要换、竹酱没眼光……之类的话。
看得一旁的伊地知直擦汗。
五条和也的死讯已经在昨天晚上由伊地知告知了他的家人，今天，月山竹亲特意前往他家里，把他还没来得及送出的礼物送给两人。
女人垂着头，手指都在颤抖：“他最后……有说什么吗？”
月山竹沉默了一会，低声道：“抱歉……”
她实在没办法编织遗言这种东西。
当然，她也不会告诉任何人，他最后所说的话。
如果让咒术界知道他的背叛，他家人的生活只会更加水深火热。
姐姐再也忍不住埋在母亲怀里哭泣，后者神情呆滞的看着远方，喃喃自语：“早就说过了，那个世界……只会让人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