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是,除了刚开始和花见聊了会儿天,早川世安几乎就一直在认真画画。
自从加入美术社,这近一个半月的时间,她已经从开始的单个物品临摹过渡到完整的静物色彩了。
画画时间过得很快,只要专注起来,可能一下就是两三个小时过去了。
往往是网球部都已经结束了训练,美术教室的灯还开着。
“今天也要去接早川桑吗?”方才结束会议走出社办的柳莲二问道。
“嗯。”
真田弦一郎将门锁上,听到两方对话,于是回过头的时候毫不避讳地直接问道:“幸村,你最近好像很关心这个女生?”
要说网球部里面能够这么直接地去询问幸村精市私人问题的,恐怕也只有真田弦一郎了。
“毕竟女生这么晚回家的确不安全,难道不是吗?”幸村弯着眉眼反问。
“可是——”
“真田,你今天问题有点多了吧?”幸村精市靠近了两步,玩味地摩挲着下巴,忽而又问:“还是说,仁王?”
“太松懈了!!仁王雅治你给我把门打开!”
此为刚在社办里整理完东西,关灯后却发现门打不开了的真·真田弦一郎。
“嗨嗨~”仁王雅治将钥匙重新插回锁孔,“开个小玩笑,副部长。”
“玩笑是这么开的吗?!”
真田弦一郎眉宇间聚着火气。
眼看着一个拳头就要下来,仁王雅治见情况不妙,连忙将钥匙扔向柳莲二的方向,长腿一迈,“各位,我先回去了。”
幸村精市轻笑一声,“仁王君的胆子最近看起来好像变得有点大?”
柳莲二看着对方已经快要隐入夜幕的背影,默默拿出了笔记本,在仁王雅治的名字旁边记上了一笔。
其实他大概知道仁王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
据他所整理的资料来看,仁王雅治虽然日常会将自己表现得十分慵懒,但在在意的事情上却会显得非常执着。
而根据柳生的转述,仁王之前应该是已经察觉到了什么,所以才一直在试探口风。
柳莲二一想到这件事,心里就忍不住叹气。
精市他到现在也没有将身体的问题告知于网球部的其他成员,就连弦一郎也至今被瞒在鼓中,自己都快看不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打算了。
难道他打算就这么隐瞒着?直到瞒不住为止?
“莲二,想什么呢?”
柳莲二出神反应过来,发现正副二位部长都看着自己,遂摇了下头。
他道:“那么我们就先走一步,你和早川桑路上小心。”
幸村微微一笑,点了下头,“好的,再见。”
等到二位好友并肩离开,幸村精市才终于放下了嘴角。
他站在网球部的铁丝网外,看着里边的训练场,忽然想就这么一个人待一会儿。
夜色下,关了灯的球场内除了隐约可见的白色标线,几乎是一片漆黑。
柳莲二的担心,仁王雅治的试探,他其实都看在眼里。
只是现在说出来自己身体有问题这件事,非但会影响到大家的训练,对自己也并没有任何帮助,可以说百害而无一利。
……
只要再等等。
等到医生那边的治疗方案定下,再告诉大家也不迟。
“幸村君!”
早川?
发现并不是自己幻听的幸村有些诧异地看向正在往自己这里走来的女生,“早川,你怎么会过来?”
幸村之前有稍稍留意过,早川世安的身影除了那次被他拐来采风,没有主动出现在网球部外一次。
这应当算是她第一次主动来网球部——虽然训练已经结束了。
“我——”早川世安缓了口气,道:“我这周的作业画完了。”
其实是因为她整理画材的时候从教室的窗口看向网球部,发现幸村他站在原地不动,还以为是又犯病了,所以才急忙跑了过来。
“所以就跑过来找我了?”幸村精市看着女生胸口起伏不定的样子,以及抱在怀中的围巾和书包,直觉事实并非如此。
“嗯。”
“你看起来跑得很急?”
“难得…想要运动一下。”早川世安感觉自己的气息还是有些不太稳定,就连说一句完整的句子都有点困难。
果然,刚刚跑得太快了。
现在才慢慢反应过来胸腔有些疼,估计是冷空气吸多了。
幸村精市自然是没有相信这种蹩脚的理由。
他想了想,几乎是一下子就明白了对方以这个状态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原因。
幸村精市心中一阵犯软,但又有些酸胀,这就是他不愿意将身体问题告诉大家的原因。
从个人角度来说,他并不希望关心自己的人成天为自己提心吊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