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枣咕噜噜滚到了地上,其他小孩们见了,连忙过来抢。
春深气得咬牙,狠狠瞪了他一眼,又忙不迭地加入到抢枣大军中去了。
见他头发还滴着水,春宴指了指旁边叫他坐下,然后双手裹着那条毛巾,跟揉面团似的在他脑袋上一顿乱搓。
小孩的发质很好,乌黑,细软,蓬松,春宴一时玩上了瘾。
春煦被他弄得直想笑,却一动不动,乖乖地任他蹂/躏自己的头发。
擦干头发之后,春煦又用那个青色发圈扎了一个苹果小啾啾,然后又开始了他的传统艺能—爬树。
小孩们看到春煦跟只窜天猴一样,灵活地爬上了那棵枣树,还越爬越高,顿时枣也不抢了,纷纷张大了嘴巴。
春宴抬头看了看,那棵枣树很高,有将近两层房子的高度了。小孩们馋那些大枣,但谁也不敢爬上去摘,也没那么长的竹竿把枣子打下来,只能眼巴巴地期待着熟了自己掉下来。
而春煦已经快要爬到树顶了,整个人跟只灵活的小猴子似的,双手双脚缠在一根粗壮的树枝上,还伸出一只手嗖嗖嗖地摘着枣子。
树顶挂着很多红枣,沉甸甸的压着枝头。
底下的小孩子们仰头紧盯着,馋那一颗颗挂在枝头的红色大枣,纷纷对春煦嚷道:
“你摘了那么多扔几颗下来呀。”
“对啊,让我们吃吃看嘛。”
“这枣树是咱们孤儿院的,又不是你一个人的,你怎么能自己一个人吃呢?”
一阵冷风刮来,树枝刮得东倒西歪,春煦挂在那根树枝上也被吹得摇晃了几下。
树底下的小孩们顿时吓得吱哇乱叫。
春宴皱了下眉。
这小崽子太大胆了!
刘院长听到院子里的声音,连忙跑出来,急得在树底下破口大骂:“小兔崽子,你要是摔死了倒不打紧,要是摔个半死不活,谁有空照顾你啊?赶紧给我下来!”
春煦跟没听到似的,在树干上爬来爬去,只摘最大最红最甜的枣子装进自己的口袋里,把两只口袋都塞得满满的,这才哧溜地滑下树。
他一落地,底下的小孩子们全围了上去。
“给我看看。”
“枣呢?枣呢?”
“给我一颗我就不喊你小疯子了。”
春煦捂紧自己的口袋,扒开他们,跑到春宴面前,从口袋里掏了一颗大红枣用袖子擦了擦,递了过去:
“哥哥你吃吃看甜不甜?”
他一脸兴高采烈,眼睛亮晶晶,期待地看着自己。
春宴愣了一下,没想到小孩是给他摘枣的,然而这行为太危险了,不能纵容。
于是对春煦说:“以后不许爬那么高了。”
春煦歪头发问:“为什么?”
见他一脸疑惑和天真,春宴捏了捏他小脸蛋:“因为很容易摔下来,摔下来把你摔得鼻青脸肿,你就不是孤儿院最靓的崽了。”
春煦乖乖点头。
他拉着春宴跑回房间,将口袋里的枣子全都倒在了地上。
春深扒着门边,看着地上那堆大红枣,咽了咽口水,对春宴说:“春宴哥哥,能给我吃一颗吗?”
春宴笑了:“这是阿煦弟弟摘的,你得问问他。”
“不给。”
春煦说完,又跑出去端了一盆水进来,跟洗宝贝似的,仔细洗着一颗颗红枣,然后找了一个奶粉罐子装起来放在春宴的床头柜上:
“这是给哥哥的,谁也不许吃。”
他叉着腰,眼睛流露出几分得意的神采。
春宴走过去,食指敲了敲罐子:“都给我啊?”
“嗯!”
全都给哥哥,他自己也不吃。
春宴拿了一颗塞进他嘴里:“帮哥哥尝尝甜不甜?”
春煦嘎嘣咬了一口,新鲜的,清脆的,甘甜的。
“好甜。”
他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吃饭啦!”
门外传来刘院长的吼声。
春深转了转眼珠子,扭头跑到刘院面前长告状:“刘妈妈,春煦今天摘了那么多冬枣,都自己藏起来偷偷吃,老师都说了要懂得分享,他一颗都不给我们吃,太坏了。”
听春深提起这茬儿,刘院长更来气了,她拿着饭勺走到房门口,指着春煦说:“罚你不准吃饭,给我呆在房间里好好反省。”
春煦眨了下眼,眼神坦荡无畏:“反省什么呀?”
刘院长气得拿饭勺敲在门上咣咣响:“以后还爬不爬树?”
春煦正要开口,春宴伸手摸了摸他后脖颈,春煦缩了下脖子,然后睁大眼睛,扭头看着春宴,眼睛里流露出惊喜的光芒。
他好喜欢哥哥这么亲昵地摸他!
轻柔柔的、冰凉凉的,好舒服。
他一下子忘记了刘院长还在质问他,转而期待地望着春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