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槐微微点头,他的目光再次投向窗外,心中默默祈祷。
他想象着亲人的模样,想象着他们相见时的情景,是激动的拥抱,还是泪眼的凝视?
司槐不知道,但他渴望那一刻的到来。
由于沈砚礼给予的银两充足,还有银票可去钱庄支取,吃住问题都无需二人担忧。
三七和烟儿将一切安排的井井有条,当晚在客栈上等房休息时,司槐还忍不住对月轻叹一声。
遥想年幼时跟司箐来京的艰辛,再看如今的安逸,感慨良多。
与此同时,马房外一黑影,将手中信鸽放飞,随后回到了厢房内休息。
信中只有简单的一个地名——奉池郡。
数月辗转,一路上司槐遇到了不少难民,从他们的口中大致了解了现在奉池郡的现况。
连续两年的干旱,让这片曾经充满生机的土地变得荒芜,河流干涸,土地裂开。
郡守的不作为,如同一把无形的剑,刺穿了百姓的心。
官商勾结,如同黑暗中的毒蛇,贪婪地吞噬着民众的希望。
赈灾的米面,本应是救星,却成了他们手中的玩物,被无情地抬价,变成了压垮百姓的最后一根稻草。
市场上,米面的价格高得令人咋舌。
普通百姓只能望而却步,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
孩子们的哭声,老人的叹息,回荡在奉池郡的每一个角落。
司槐眼中原本的期待神色越来越暗淡,缥缈的期待在残酷的现实面前,是那样脆弱不堪。
司箐也知道现在安慰他什么都是徒劳,自己能做的就只有无论发生什么事,她都永远站在司槐的背后,另外……
她这两天的身体状况不太好。
可能是许久没有这样颠簸的长途旅行,司箐这几天休息的很不好,还会时不时出现幻听。
那些声音不大,像是蚊蝇,听不清具体说了什么,但仍让她精神憔悴。
第18章 相思成疾
此刻依靠在马车内,没一会就眼皮发沉,睡了过去。
摇晃间头倒向司槐的肩膀,司槐下意识的用手扶了下,这才发现司箐的额头滚烫。
司槐动作幅度不敢太大,生怕吵醒好不容易睡着的姐姐,动作缓慢的撩帘招手示意三七过来,“取药箱来。”
三七以为是司槐身体又有不适,担忧的看向他。
司槐莞尔一笑,用眼神示意三七看向他的肩头。
在看清昏昏睡去,脸颊不自然发红的司箐时,三七瞬间了然,急急忙忙去后面的马车中取来药箱,还用凉水浸湿手帕一柄递了过去。
身体不适本就睡不实,这一会司箐还是醒了。
司槐喂她吃下退热的成药,让她躺在自己膝上,将毛巾叠好盖在她额上。
月华如水,洒满夜的轨迹,马车在银白的月光下急急前行。
车厢内,司槐轻声哼唱着那首司箐曾为其哼唱的小曲,旋律优美而悠扬,宛如山间清泉,潺潺流淌,抚慰着人心。
司箐的双眼紧闭,长长的睫毛在月光下投下淡淡的阴影,随着司槐的歌声轻轻颤动。
她的呼吸逐渐变得平缓,脸上的不安慢慢被安宁取代。…………
远在千里之外的沈砚礼,也病了。
同一时间的卧房内,沈砚礼难得放纵的给自己喝了个酩酊大醉。
踉踉跄跄的跑府苑去看雏菊花,隐风在暗处眼看沈砚礼就要掉池塘里了,虽然不该无召现身,但还是忍不住闪身出现,拉了他一把,“殿下,小心脚下。”
就在隐风扶沈砚礼站稳准备离开时,被一身酒气的沈砚礼抱了个满怀。
藏匿暗处的众暗卫:!!!
“负心汉……舍得见我了?”沈砚礼醉的实在厉害,抱着隐风有一下没一下的锤着他,嘴里骂骂咧咧。
说起来,隐风跟司槐的身高和身材都差不多。
隐风没见过这样的沈砚礼,愣在原地,不敢推开,只好努力保持镇定的回应道:“殿下,臣是您的暗卫。”
沈砚礼把头枕在隐风肩头,像是个大狗狗一样,嘟嘟囔囔的念叨着什么。
“殿下,您说什么?”隐风听不清,只好费劲的在沈砚礼怀里转个身,把耳朵凑过去仔细听。
“嘿嘿嘿,好香~”
“腰再塌点……好棒……”
“不亲,为夫想听你的声音~”
隐风嘴角抽搐,但心里还是松了口气:……醉成这样,还能这么折腾,看来是没什么事。
寒星此刻已经凑了过来,两人一边一个架着沈砚礼,带回卧房休息。
这一夜沈砚礼闹腾的很,无论如何都不愿意乖乖睡觉,非要抱着他的槐儿才行。
“槐儿,一封信都不给你的澜哥哥,澜哥哥不开心……”
“槐儿,孤头好晕,要亲亲才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