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太累了,我和赫丽商量了一个多钟头,彼此都在病房里睡去。
第二天早上妈妈来送早餐,我俩复查后就出院。
我与妈妈交代,我这几天要住到赫丽家去陪她,妈妈有点不放心,她也想跟过来。
她过来我才是真的不放心,让她在家看着农活,如今也正是忙碌的时候,果园的柑子也快成熟要收了。
果子哪里有孩子重要,但妈妈还是答应了。
昨天爸爸带人来看着布莱克,已经把赫丽家收拾了一番,现在家里整洁不少。
爸爸说布莱克闹到后半夜,筋疲力尽地睡着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发疯。
“爸爸,妈妈在家,你也回去休息吧。接下来我和赫丽先商量,有事再找你们。”
走之前,爸爸把棒球棍交到我手上,在赫丽看不见的角度,他对我使了个眼色。
这意思实在是太好懂,万一布莱克又疯,直接让他进入婴儿般的睡眠。
因为是夫妻,因为爱,所以没办法下手。我这局外人就很好插手,只不过可能会被赫丽怨恨。
但我知道,赫丽不会真的讨厌我。
布莱克被放置在轮椅上,赫丽给他盖上毯子保温,我俩将他抬去二楼的卧室。
安顿好她的丈夫后,我俩在房间商量。
“你有没有觉得,你丈夫发病的时候,给人的感觉不太对。就是让人觉得压抑、不舒服。”
赫丽有些疲倦地说,“我感觉到了,这和普通的精神病人发病不一样。那些病人让人觉得焦躁、无奈,而布莱克却给我阴森诡异的感觉。”
“赫丽,我觉得这些事情是有人在背后搞鬼的。”
“是,我也如此认为,可没有证据。”她坐在轮椅旁,又拿出指甲刀给布莱克修理指甲,确保他不会抓伤自己。
“说不定就是那个收地的大老板,雇人给牛投毒。”
“这件事要等警察调查。如果对方手脚做得很干净,就没办法找到证据。奶牛们的病情已经控制住了,现在重要的是布莱克,他忽然就疯了,前几天也做过检查,医生说没有问题。”
这简直是一环扣一环,解决一件事还有一件事,冥冥之中一定有人在背后操纵。
哪有这么多的巧合,所有的事情,都是因为收地购买牧场开始的。
可是对方的手脚太利索了,警察暂且没查出,医生检查也没事。
想得入迷,额头上的伤口又痒又疼,我想去抠一抠。
还在给丈夫剪指甲的赫丽看向我,警告道:“不准抓伤口,哪处都不行,当心留疤。”
抠不了绷带下面的伤,我还想挠挠鼻梁上的划痕,被她这么瞪一眼,我是哪里都不敢摸了。
噢,怎么说呢,就是很喜欢赫丽这种霸气。
为了忽略伤口的痒,我干脆起身做了套操,舒展一番筋骨,赫丽有些意外地看着我。
“你好像肢体协调一些了。”
“是吧,多亏了奇犽呢,他教我控制身体。”
赫丽翻了个白眼,“不过就是教你做操,哪个培训班不会。你还要给他几百万呢。”
“……”我心虚地对着手指。
好在她并没有多数落我什么,毕竟训了,我还是死性不改。
活动了以后,我说道,“你在家陪着布莱克,我出去看看?”
“逛街吗?”
“调查走访,说不定有什么意外收获。”
“在乡下这么乱走,搞不好会碰到熟悉的叔叔阿姨,问你有没有对象,催你结婚。”
不要太真实了。
不过我的脸都成猪头了,又是绷带又是纱布的,熟人应该认不出。
本着这种试一试的心理,我带着巴掌大的本子和圆珠笔出发。
先是在赫丽家的周围与邻居打听,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我发现自己这样走访比较费力,开始考虑着要不要在S城雇佣一个私家侦探。
把附近一公里的住户都走访了,本身数量也不多。唯一值得注意的线索是,在上月的一天晚上,有个小孩看到布莱克见过一个陌生男人。
小孩说布莱克也不认识那个人,说是问路的,后来没多久,布莱克就精神状态不好了。
看起来好像没什么直接关联,但我就觉得不对劲。
我跑回赫丽家,把这个发现告诉给她,我们决定带布莱克去S城的医院看病,诊断一下到底是不是被投了什么神经药物。
至于这边的牧场,暂时让我爸爸帮忙看管。
然而最好的医师预约挂号排到了三天后,所以我们还要在家待一阵。
“快、快、别管了!把家里的地、卖、卖了!会死的!不然都会死的!”
忽然,轮椅上的布莱克醒来,他一醒过来就张嘴乱喊。
赫丽让我别管,她去安抚。这一天就这么过去了,黄昏时,我用她家剩下的一点菜做了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