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前一步, 圆的范围覆盖了整片私人行宫。
与鹤野立马停住脚步。
酷拉皮卡对她的反差感到奇怪,关切地询问:“怎么了?”
“不…….”与鹤野摇摇头,只是刚才探察到很奇怪的念的气息, 但气量却像是一根丝线微弱, 所以她才下意识停下来观察情况。
念由心生,什么样的人就会修炼出什么的念,高洁之人的念气会有治愈身心的力量,而穷凶极恶之人的念则会让人感到恶寒。
之所以会觉得奇怪,是那股念气量虽然微弱,但却伴随着强烈的恶臭和秽气。
正在与鹤野要开口提醒时,负责接待他们的总管事打断了她的话音,带着他们走进行宫内。
行宫内部的装潢比外面还要奢华。
墙壁上出自大师之手的油画们注视着他们,旁边装点门廊的瓷器带着微弱光泽,来往路过佣人的制服整齐划一,用看起来很贵的布料缝制而成,应该是直接从奢侈品牌直接批量定制的。
这里寸土寸金,连空气都带着金钱的味道。
总管事在一道两米高雕花木门前停下,轻轻叩门后,将耳朵贴在门板上。
他们王室就是讲究,这轻飘飘的敲门声能不能传进屋内还是一个问题。
但这个问题并没有对总管事造成困扰,他仿佛能感知到屋内的情况,恭敬地拉开木门:“王子殿下恭候两位多时了。”
这道木门后面就是这场漫长追杀的始作俑者,一切罪恶的根源。
此刻,与鹤野感觉自己不再身处奢靡的行宫之中,而是u盘里昏暗的混凝土杀戮场。
那些无辜惨死的亡灵化身成灰色虚影,围绕在与鹤野身侧,扭曲着、大声哭喊着诉苦。
一丝杀念泄出,与鹤野指尖掐着发白,将目光放在缓缓展开的门缝上——
然后在门后看到了王子和他的恶犬。
身材高大的男人腰背铁直,他看向与鹤野,眸中闪过一道锐光,开始释放念气。
杀意和强烈攻击性的念气在房间上空交织盘旋。
高浓度的念气相互碰撞,放在屋内的器具开始不同程度的震动。但这些动静压根没有惊扰正在小憩的切里多尼希,他托着下巴闭目养神,对于外界没有任何反应。
直到窗外橡树林鸟群发出仓皇扰人的惊鸣,他才如梦初醒般动了动。
切里多尼希睁开眼睛,琥珀色眼睛透过金色睫毛扫视他们,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墨鲁托啊,是这个女人吗?”
因为刚刚睡醒,切里多尼希的尾调拉得很长。
凶戾的念气瞬间回收,高大的男人连忙俯首,如同一只绵羊乖巧温顺:“是的,切里多尼希殿下。”
与鹤野对这个声音感到熟悉。
和库洛洛分别,拿着三杆猎///枪单挑mafia时,强行夺过的电话那头就是这个声音。
这个男人在电话里调笑着,言语之中说那个被挂在天桥上惨死的姑娘是连条狗都不如的垃圾。
与鹤野的眼神冷了下来,感觉此刻的情绪已经开始不再由理性支配,它如爆发的火山,谁也不能阻止积抑许久的岩浆从火山口泄出。
可身后的人轻轻握住她的手——
那双手带来的感觉温柔而坚定,正好与她胸口混乱的情绪相遇,抚平狂躁紊乱的气息。
她对上了那双绿色眼睛,酷拉皮卡轻轻摇头,用眼神示意现在还不是时候。
“哦?你就是电话里一直和我说话那个人?”
切里多尼希眼中一扫倦意,顿时来了兴致。
酷拉皮卡点头。
“快请坐,快请坐!”切里多尼希脸上扬起热情的笑容,修得很短的黑胡子下露出一口白牙,“你在电话里真是让我大吃一惊!”
“不管是康德和黑格尔,还是费边社主义和凯恩斯主义,你的见解几乎和我无二。不过最令我惊讶的是,你关于利维坦的见解,那样的解读角度真是令人赞叹不已。”
谈论起这些知识,切里多尼希如痴如醉,刚才如枯井般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啊…….我是多久没遇到像你这样的年轻人了呢?只要用眼睛一看就知道前途璀璨的年轻人。”
切里多尼希眼中闪着兴奋的光,从始至终注视着酷拉皮卡,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与鹤野。
全然不顾眼前是一个阻击数百名mafia和暗网雇佣杀手的具有极大威胁对象。
他身旁的墨鲁托也察觉不对,柔声劝诫:“王子殿下,现在讨论这些会不会…… .”
话音戛然而止,切里多尼希微笑着缓缓转身。
手臂肌肉绷紧,冲着他那忠心耿耿恶犬的面门砸过去一拳。
“闭嘴!墨鲁托!”切里多尼希狂怒地吼道,脸上因为愤怒扭曲出沟壑,“你这个牲畜还记不记得我为什么留你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