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西诺向库洛洛做了一个“请说”的手势,示意他讲述一下他的计划。
库洛洛在看了塞西诺一连串生动有趣的反应后,脸上的笑容弧度减少了一些但真实的快乐却增加了一点。但他很快调整了表情,并借着月色掩盖了这一点变化。
“还有三个多月,友客鑫市一年一度的拍卖会就要开始了。”库洛洛手点在他手中书籍的封皮上,他点的位置有一个教皇正在加冕国王的描金小像,“我的目标,是拍卖会上的所有拍品。”
“哦,啊?”本来想随便应一下的塞西诺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你说所有?你知道所有是多少吗?你知道每年友客鑫拍卖会的成交额是多少吗!? ”
“几十兆还是百来兆来着?”库洛洛只是装装样子,短暂地想了一下,“不管是以实际的物品来看,还是以虚拟的数字来看,都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愧是幻影旅团。”好一个没什么大不了的,“你知道这样是在和世界上所有的Mafia宣战吗?”
“怎么,你怕了?”库洛洛将手中的书放在窗台上,微微偏头,打量着塞西诺的神情,“可你这段时间做的事情,不一样是在惹怒Mafia吗?”
“惹怒和宣战,是两回事。”塞西诺闯过书架,走向库洛洛,“我惹怒他们,让他们认清楚自己组织架构里有多少废物,让他们知道什么生意做起来有命赚没命花。与其说是惹怒,不如说是在立规矩。”
“而你做的事情是宣战,宣战的结果就是一方完全将另一方打败,甚至斩草除根。”
塞西诺的声音如夜色般轻而凉:“可他们是长在人性上的恶|势|力,铲除不掉的。没有了Mafia ,还会有其他什么组织出现,企图在他们腾出的空位上重整秩序、瓜分财富。”
“那,那个组织,为什么不能是流星街呢?”库洛洛看着近在咫尺的塞西诺,向前一步,与她相距不到半米。
“所以,这是你的打算?把流星街变成新的Mafia?”
库洛洛摇头:“表情别那么严肃。我只是做个假设。”
“其实我想做的事情和你差不多啊,塞西诺。”库洛洛伸手搭在塞西诺的肩膀上,“让他们知道自己的愚蠢,知道见得不得光的事情,就该夹着尾巴做。”
塞西诺注视着库洛洛此刻如黑曜石般的眼睛。
“骗子。”塞西诺弯起眉眼,“说说你的行动计划吧?”
与友客鑫市隔湾相望的泽西市,是一个相对平静的城市。
这里住了很多在友客鑫工作的人,他们会一大早开车或者乘坐渡轮通勤,晚间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来。每天晚间6到8点,都是渡轮码头最繁忙的时候。
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一对人影逐渐远离了下船的大部队,走向了码头的边缘。
两人压低着声音说着什么,彼此之间的距离逐渐拉近。
“二位是刚从友客鑫市游玩归来吗?”一名手持照相机的青年向这对站在码头边的男女搭话。
英俊优雅的男士和知性美丽的女士在夕阳余晖和水面波光的映衬下,宛如从罗曼蒂克电影中走出来的男女主角。
他们刚刚似乎在讨论什么,或许是一些关于落日、约会和彼此的美好话题吧。
塞西诺从“与库洛洛十分不愉快的计划商讨”中抽离出来,看向同他们搭话的青年,从他很多口袋的马甲、磨损度较高的牛仔裤和沾满灰尘的马丁靴来看,这位青年应该是个摄影师。
压住自己想把库洛洛一脚踢进水里的冲动,塞西诺挤出一个得体的微笑,回答青年道:“是呢,我们还在回味今日的经历呢。友客鑫市真是一个让人意犹未尽的地方。”
库洛洛看向这位搭话的青年:“不知您找我们有什么事呢?”
青年露出一丝不好意思的神情:“是这样的,我想给你们二位拍张照片。我以往都是拍风景的,不太拍人。但今天看到两位站在这里的画面,总觉得如果不拍下来,就太遗憾了。”
塞西诺被青年的话打了个措手不及。
库洛洛趁此机会回答道:“当然可以,需要我们用什么姿势配合您呢?”
塞西诺瞪向库洛洛:是谁说时间紧迫,只能按你的计划执行?你现在有空了又?
库洛洛温和地看向塞西诺:这点时间不算什么,你怎么能拒绝一个摄影师对美的追求呢?
摄影师看着“深情”对望的两人,争分夺秒地举起相机,捕捉下这一帧的画面。
“这个姿势就特别好!”摄影师见两人看向自己,立马提出新的要求,“不知能不能拍一张相拥的照片呢?”
塞西诺抢答:“我的觉得艺术还是有一些留白比较好,情感表达也是这样的。您看我们接下来还有别的安排,就没法继续配合您拍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