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时隔三年,他朋友早就好了,而他也忘了那个朋友想什么样叫什么了而已。
这话说出来莫名其妙的。而且张湛说不定还会像孙巍然一样说他们正常人管这叫不记得。
许言俞硬邦邦:“因为我愿意。”
“如果我真的摔断腿,你愿意送我去医院吗?”
“当然,我不仅会送你去医院,还会照顾你做你的双腿。”
许言俞拍拍手下绷紧的腰,回头看他,“毕竟你可是我最喜欢的男朋友啊。”
张湛没说话。
许言俞也没在意,略微出神的想了想过去的事情。虽然早就不记得什么,只剩下些记忆碎片,他也还是把这些碎片重新回忆了一遍。
等他回忆完,余光不经意一瞥,愣了。
他声音带着几分迟疑。
“你是不是累了?”
怎么耳朵都红了?
张湛眼神闪烁一下,偏头看许言俞,还没说话,余光注意到不远处一个人。
许言俞看他停下朝不远处摆摆手。
顺着看过去,只看到来来往往的人群,疑惑:“干嘛?”
张湛:“我妈。”
许言俞仓促再看过去。
已经有人走到他跟前了。
是个琴声一样的女人,安静沉静,穿丝绸长裙,很漂亮。
杨访先看自己儿子,又看儿子身边清瘦的少年,再看自己儿子腰上对方的手、对方肩膀上自己儿子的胳膊,短暂怀疑面前这个人是不是自己一贯冷淡不爱与人接触的儿子。
仔细看了一会儿,确定这就是自己儿子。才语气犹疑地问:“这是怎么了?”
许言俞:“……”
他就跟欺负好学生的坏孩子,靠胡言乱语骗过老师,结果遇到来接人的家长一样。因为知道家长会无条件相信她的孩子,心虚之下慌忙松开扶在张湛腰上的手。
但肩膀还被张湛勾住,他没走开,只能贴着张湛,听他说话。
“磕到了,他扶我去播音站。”
杨访恍然点头:“哦。”
又看着许言俞诚恳道谢,“谢谢你啊小朋友。”
许言俞连连摆手:“没事。”
张湛其实也没磕到,如果不是自己胡说八道,他现在完全可以在教室安逸坐着等家长来。
“你是他同桌吧,他爸爸和我说过你。”
杨访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像小月牙,很漂亮。说话也温和又动听,好像一泓清泉。
“和他爸爸说的一样,帅气精神又机灵,还这么善良。张湛能和你做朋友真的太好了。”
许言俞就和所有以为会挨骂结果被表扬的人一样,愣一下,不好意思:“没有。”
“张湛也很好。”
杨访笑笑,摆手:“那你们先去播音站,我去教室签到。”
“等会儿教室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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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言俞有点庆幸自己早上把课桌收拾了一下,没留给张湛妈妈一张脏乱差的课桌。
同时更不想去教室了。
那种自己好像小老鼠的感觉卷土重来。
他看着张湛咬牙切齿,内心极度不爽。
这种不爽大概需要下次考试把张湛甩出十分才能平息。
想趁学校人来人往溜出去。
刚走到礼堂门口被叫住。
还没认出来人,主任就指示他:“把张湛扶过来了?等会儿听他演讲结束你再过来把他带回去。现在你先去教室,看你李老师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你可代表了我们一中学子的风貌,可不许再和之前那样不靠谱了。”
被钢叉戳到的地方还隐隐作痛。他面目狰狞回了教室。
推开后门,原本空荡干净的教室现在坐满了人,家长和同学齐聚一堂随意聊着自家孩子的学习生活,其乐融融。
只有后门这张桌子格外空荡一点。
刚刚已经见过的张湛妈妈坐姿优雅,可能是她旁边没人,她并没有和其他人交流,但怡然自得看不出一点不自在。
听到开门声看过来,笑着和他打招呼:“你回来了?”
许言俞短暂恍惚,随即动作僵硬坐下:“嗯。”
“张湛要做演讲,等一会儿才回来。”
“没关系,不用管他。”
许言俞一怔。
杨访解释:“他性格比较独立,平时没什么大事也不爱和我们沟通,不用管他。”
她依旧笑容和蔼:“我刚刚听到他们说,每一次考试你都是第一,好厉害。”
许言俞:“上次张湛是第一。”
“他也没告诉我们,原来考第一了啊。”
许言俞内心骂了句脏话。
自己不告诉家长是因为他们不在乎,自己考第一就是为了证明,就算他们不在乎自己也是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