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到现在快一个礼拜,豆豆一个解释都没有,还一直想方设法躲着祝樱。
祝樱现在想起来依旧不太理解。
郑轲夹了几筷子洋葱鱿鱼,没有吃饭,反而掀开饭盒盖子,找了双公筷,慢条斯理挑起来,对她们聊天的内容并不关心。
张琪和祝樱这么久,明显感觉到祝樱有些烦躁。
她不知道那天事情的来龙去脉,下意识帮祝樱说话:“祝樱找科叔叔说过了,之后会找水果店的人长期供应,每天定期送水果过来。”
她话没说完,却突然被旁边一道声音打断:“没有的事。”
她看过去,祝樱表情冷淡道:“已经取消了。”
四个人之间的氛围一下子凝重起来。
祝樱所以被大家戏称是“高岭之花”,就是她总有种中央制冷的能力,天生带着高人一等的冷清矜贵,简单的一言一行,一颦一笑就能把控局势,牵引其他人的心。
就像现在,她明明语气很轻,也没有动怒的前兆,张琪和朱珠就是紧张的连筷子都不敢动。
只有郑轲不怕她。
四个人里,张琪和朱珠面面相觑,以为是自己说错了话;祝樱挑起米饭粒有一搭没一搭的吃饭,郑轲面色如常从饭盒盖里挑出洋葱。
郑轲挑完,随手将饭盒上的鱿鱼条递给祝樱。
祝樱喜欢吃鱿鱼,但是不吃洋葱。
她怕麻烦,祝父家训又明明白白写着不准挑三拣四,所以就没跟陈姨提过,陈姨不知情,今天送饭时就没有注意到,祝樱干脆就没往洋葱鱿鱼碗里伸筷子。
没想到郑轲注意到了。
郑轲看她半天没动筷,以为她对这方面比较讲究,解释道:“公筷拣的,吃吧。”
祝樱悄悄抿唇,将鱿鱼拌进碗里。
郑轲有意给两个人台阶下,笑道:“你们两个就吃饱了?”
朱珠松了口气:“没有没有。”
张琪感激地看郑轲一眼,悄悄对她竖大拇指。
两个人心大,都以为郑轲为了缓解尴尬放弃了自己辛苦挑出来的鱿鱼条。
她这种牺牲自我、雪中送炭的友情,实在感人肺腑。
朱珠含泪多吃了一碗饭。
吃完饭几个人回寝室休息。
方格和许慕中午不回寝室,说是方格为了帮许慕赶复习的进度,自愿要求留在教室自习。
郑轲装在招财猫身上的感应器没电了,这两天“欢迎光临”说的有气无力的。
郑轲找出来两块电池,抱着招财猫在床上换电池。
祝樱记了会儿英语单词,靠着床上看郑轲调试招财猫。
“刚才张琪说的那件事,为什么叫停了?”郑轲突然问。
祝樱不是半路放弃的人,相反,她会为了完成一个目标不择手段,就像祝樱一开始不希望郑轲接近岑珊,除了在舞蹈房威胁之外,明里暗里没少给郑轲使绊子,偏偏她特别能装,在岑珊面前装的友好和善,和在郑轲面前完全两幅面孔,郑轲自认对祝樱这方面的性格再熟悉不过。
之前祝樱还说着要花钱消灾,现在却又说停就停,郑轲能想到的唯一解释就是祝樱家里又出了什么事情。
祝樱似笑非笑道:“我还以为你不会问。”
听她这话的语气,是不想说。
郑轲笑笑:“是人都会好奇嘛。”
“觉得无聊,不想继续了。”
再继续聊就没意思了,祝樱掀开被子准备睡觉。
毕竟那天郑轲并没看到豆豆,事情又过了这么久了,真要解释起来,说她后悔救人?说她觉得自己救人不理智不知智,感觉救了个白眼狼?还是难得好心一回最后却被豆豆寒了心?
她没什么好说的。
祝樱被子一盖眼睛一闭,拒绝交流的姿态做的很足。
郑轲不用想都猜到祝樱有事瞒着不想说。
祝樱很多时候都是这副拒绝交流的姿态,以前和岑珊好像也是这样。
但是郑轲是个性格很直的人,她没那么精力却解决平时相处的那点弯弯绕绕,没那么多心思去猜祝樱的心情,她心里结着一点无从下手的郁气,朦朦胧胧也睡着了。
星期五放学比平时早,校门口接送的车辆喇叭鸣个不停,将本就不算宽敞的过道堵得水泄不通。
祝樱和郑轲江宿她们有段同路,索性跟着结伴一起走。
之前连下了几天小雪,眼看放假可以畅快玩一场雪了,偏偏又放了晴。
郑轲踩着滑板,拽着书包悠闲惬意的划了一路,江宿和祝樱不紧不慢在后面跟着,远看着还挺和谐。
“柯姐你不是接的周末的家教?”江宿听了这个消息,努力想了半天:“好像也是上午?”
“家教?”祝樱讶然:“你还接了家教啊?”
郑轲嗯了一声:“很早之前的一个邻居阿姨,工作挺忙的,一开始就是顺带教做作业,后来效果不错,干脆就请我帮忙辅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