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开门声,郑轲闭一只眼,瞄准许慕,毫不留情射了出去。
细长的水柱“咻”的一声发射出来,许慕猝不及防滋了一身。
许慕当时高考失利加上家庭的压力,本来重新回四中的心不甘情不愿,又被郑轲摆了一道,当场撂了箱子落了锁。
要不是方格及时赶过来,两个人估计当场就能打起来。
因为开学那场意外,两个人彼此都看不顺眼。
许慕心里憋不住火,一般都是她主动招惹郑轲,郑轲床上那个史努比简直堪比郑轲开关器,别人一碰她就冒火,百试百灵。
后来逐渐演变成了习俗,两个人不痛快了就背着方格在寝室约架泄火,完事了又一起蹲在卫生间吸烟,久了之后还算关系不错。
两个人中间也就三个月没回寝室,郑轲应该不至于彻底变性才对。
许慕上下打量郑轲,越发怀疑郑轲是不是被什么东西给附了身。
郑轲慢条斯理地折好衣服:“吸烟有害健康,我年纪轻轻的,得远离香烟。”
她意有所指:“尤其是二手烟。”
许慕哼笑一声,不以为然:“新来那个室友看着挺漂亮,来了得有小半个月了吧?”
她听过不少郑轲和祝樱的八卦,拧灭了香烟:“你们两个没打架?”
郑轲扯了扯嘴角,信誓旦旦:“我不打女人。”
不是人话。
许慕立下定论,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没再说话。
郑轲看她一眼,注意到她锁骨那个纹身:“你和方格现在什么情况?”
“还能怎么着?”许慕短促地笑了一声:“她一心扑在学习上还想着拉我上岸,自己清心寡欲还连带着监督我无欲无求。”
郑轲哦了一声:“反正在平时收敛点,叫人看到影响不好。”
许慕有点惊讶:“你怕那个新室友知道?”
郑轲推她出门,利落地关了卫生间的门反锁起来,没有回答。
*
剧目服的尺码是祝樱集训的时候量的,到现在她胖了不少,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穿的进。
祝樱拿着衣服到舞蹈房试跳了一遍,感觉还不错。
祝樱站在镜子面前转了几圈,对衣服还比较满意,面对师傅的询问发了个可以的表情。
她在试衣间换下服装,隐隐约约听见音箱在外面响。
她手机蓝牙连着音箱,连着响了几遍来电铃声。
祝樱看一眼,屏幕上赫然显示“祝父”两个字。
“你哥电话为什么打不通?”
几天不见,祝父的语气还是充满命令意味的高高在上,经过网线的传递不带丝毫温度。
“他的对话打不通,您问我干什么。”
祝父似乎被祝樱无所谓的态度惹怒了,冷笑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还想着要准备校考,靠那些不入流的艺术院校出来除了老师还能干什么?”
“综合学校考出来才是只能做老师吧。”
偌大的舞蹈房隐约听得见回音,祝樱听见自己的语气有些冷硬。
“你现在就只管好好学文化,校考的事你想都别想。”
祝父不容置喙的命令就像一桶热油,祝樱的怒火蹭的一下蹿起来。
“这是我的事情,您凭什么插手。”祝樱看见镜子里的自己眉眼都是怨气,“从小到大你管的还不够吗?”
“你是我生的,你不听我的听谁的?”
祝父那边突然传来女人的笑声,这一次祝樱清清楚楚地听见那头的女人喊道——
祝科,孩子好像在踢我。
祝樱浑身发冷,她听见自己从喉间艰难地发出声音:“你现在在哪里?和谁?”
祝父语气没什么变化:“出差,你别管这些。”
“出差?”祝樱冷笑一声:“是出差还是陪别的女人养胎?”
祝父气的直接挂了电话。
祝樱脑子一团乱麻,只有一根弦紧绷着勉强保持理智。
那几张照片是真的。
她爸……她连她爸什么时候出轨的都不知道。
都已经背着她们有孩子了,如果不是那几张照片,她得被瞒到什么时候?
她不敢想到底是谁发这些东西给她、目的是什么、又有没有发给祝母。
祝母这几年精神状态越来越不对,如果知道这个消息会怎么样。
祝樱躺在舞蹈房的地板上,看着天花板缓和呼吸。
半晌,她才恍惚地坐起来,顺过身旁的水瓶喝水。
手机叮的一响,那个人有发来一条彩信。
上面是十几年前祝母和祝父的婚纱照。
祝樱握手机的手猛地一紧。
她深呼吸努力压抑着喷薄的怒意,手指难以自抑的抖个不停。
她喉间被堵住一样梗着,上不去下不来。
门在这时咔嗒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