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傍晚聊完之后,两个人情绪似乎都不太好,一个缩在卡座一角低着头不说话,一个沉默地靠在窗边喝闷酒。
怎么看都不太对劲。
“我刚才问过小珧了,”何泽宇捏着取餐用的食品夹,用同样的声音回道,“但他什么都没说,一直摇头。”
“那就不太好办了,说明不是我们的错觉,是他俩真的在闹别扭。”
苏洛安挠了挠头:“但是不对啊,依阿星的脾气,就算他俩意见不统一,也犯不着为一些小事跟小珧较真。”
除非涉及到原则性的问题,或者是其他许沉星不能接受的事情。
但这个可能性也很低,许亦珧能做什么有违许沉星原则的事。
“算了,要不你去哄哄小珧子吧,”苏洛安没理出头绪,决定暂时放弃,“我也去劝劝阿星,尽量让他们兄弟俩早点结束冷战。”
“好。”何泽宇点头,又选了几样许亦珧爱吃的甜点,跟服务生要了杯牛奶,一起送到角落的卡座。
苏洛安有样学样的选了一堆好吃的,没等送到许沉星身边,就见靠在窗边的人撑着椅背站起身,手里拎着喝空了的酒杯,朝吧台的方向走来。
苏洛安愣了一下,讷讷地问:“怎么过来了,不继续喝了吗?”
“不了,”许沉星将空杯搁在台面上,“明天还有活动,不能多喝。”
虽然是低度果酒,但喝多了还是会有点头晕。
他现在就介于晕和不晕之间,尺度刚好。
再多喝点,就不能保证明天的状态了。
许沉星垂眸瞥了眼苏洛安手里满满当当的餐盘,微挑了下眉:“怎么拿这么多,不减肥了?”
苏洛安是天生的娃娃脸,不管身上多瘦,脸上永远肉嘟嘟的,平日控制着食欲还好,最近天气冷,他不自觉多吃了点。
体重还没来得及上升,脸颊就不可控的圆润了起来,看上去莫名喜庆。
为此苏洛安已经嚷嚷了好几天要减肥,这还是这些天里头一次,餐盘里放了这么多菜叶子以外的食物。
“不是我的,是给你,”苏洛安松了口气,知道他这是已经没事了,便放心地把手里的餐盘推到他怀里,“来,不要客气,拿去吃。”
“我不客气,”许沉星拒绝,“但你拿的也太多了。”
他本来就没什么胃口,再加上喝了点酒,把那点仅存的饥饿感都压了下去。
更没什么食欲了。
“不是还有幕澄吗,”苏洛安给他出主意,“拿回去跟他一起吃,反正就在楼上,离得近。”
“......”许沉星面无表情,“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那当然,哦对了,”苏洛安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U盘,“我刚才在入口区那边捡到的,是你的吗,下午好像见你拿过一个一样的。”
许沉星瞥了一眼:“是。”
“这里面是什么啊,”苏洛安好奇道,“明天展会需要用到的东西吗?”
“不是,”许沉星说,“空的。”
苏洛安:“空的?”
许沉星伸手接过:“不过很快就不空了。”
刚才在房间,他已经成功录到了想要的东西,虽然可能不具备什么法律效力,但用来钳制许亦珧,已经足够了。
“哦,”苏洛安似懂非懂地点了下头,“那我先回去了,在这待久了,容易冲动之下乱吃东西。”
他努力了这么多天才减了一斤,可不能莫名其妙再涨回去。
苏洛安顿了一下,像是有点不放心:“你真没事了吗,别我一走你又自己跑去喝酒。”
“要不你继续盯着我,”许沉星示意了一下手里被硬塞过来的餐盘,“一起把这些东西吃完?
他情绪确实没受太大影响,非要说的话,顶多只能算有点怅然。
掺杂了失望和麻木的怅然。
虽然烦闷,却不至于久结不散,三五杯酒的时间,已经足够他消解排遣。
“不了不了,”苏洛安立刻放弃,“我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好了,临睡前才不能吃东西,会胖死的。”
许沉星单手拎着打包盒,按电梯上三十六层,单手揣在口袋里,斜斜地靠在透着人影的内墙上。
虽然刚才喝得不多,但这会还是有点上头,尤其站在轿厢里,跟踩在棉花上一样。
他努力保持脚下平衡,走出电梯找到门卡上的房间号,刷卡进门。
随着“滴滴”的轰鸣声,房门被打开,许沉星一手拎着打包袋,一手撑在鞋柜上换鞋。
幕澄握着手机朝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视线顿了一下,语速不自觉加快:“好,我知道了,还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头静了一秒,一个严肃温和的声音道:“怎么忽然这么急,有事出去?”
“没,”幕澄说,“朋友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