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咳一声,尽量严肃地说:“今天晚上七点半,玫瑰庄园2号厅,不许迟到,记住了吗。”
“记住了,”幕澄点头,眼底缀了点细碎的笑,“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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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阶梯教室内。
许沉星第一百三十八次低头看时间,看完转几圈笔,继续看表。
秦诀单手撑着额角看他,忍不住提议:“等会还有一节课,要不你翘了?”
“为什么要翘课?”许沉星瞥他一眼。
“你不是有急事吗,”秦诀说,“手表都快被你看出个窟窿了。”
“没有急事,”许沉星立刻将视线挪到专业书上,此地无银地给书翻了个页,“好好听课,别说小话。”
秦诀一脸一言难尽:“你拿错书了,咱们这节课是微观经济学,你拿的是微积分。”
许沉星:“.......”
搁在桌面上的手机倏地亮起,看清上面显示的名字时,许沉星顿了一下,片刻,伸手按灭屏幕,将手机倒扣在桌上。
直至课程结束,许沉星才重新拾起手机,屏幕再次亮起,依旧是那个熟悉的号码。
许沉星垂下眼,单手滑动接听:“喂。”
“在干什么,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电话另一头,许成远的声音十分不悦。
“我是学生,”许沉星单手拾起桌上的书和水杯,声音听不出情绪,“这个时间,除了上课还能干嘛。”
电话那头沉默几秒,许成远才再次开口:“你爷爷在台阶上摔了一跤,额头流了点血。”
许沉星手里的动作一顿,立刻问:“严重吗?去医院了吗?”
“他说没事,不愿意去。你等下还有课吗,不忙的话回来一趟吧,最好还是劝他去医院检查一下。”
“好,”许沉星捏紧手机,“我知道了。”
电话收线,许沉星将一直握着的课本推到秦诀怀里:“帮我拿回去,我有点事,先出去一下。”
秦诀手忙脚乱地接过许沉星的书:“你去哪,下节课还上吗?”
“我爷爷摔了一跤,我得回老宅看看,”许沉星扭头问,“你车还在学校吗?”
学校里车位有限,对于学生来说,用起来也不太方便,所以他们很少把车开进学校。这次也是为了给苏洛安带换洗被子,秦诀才把车暂时停在校内。
“在,”秦诀单手搂着怀里的书,拧着身子从一边口袋里找出车钥匙递给许沉星,“别着急,许爷爷会没事的。”
“嗯。”许沉星应了一声,转身快步离开教室。
一路疾驰,蓝色超跑拐入老宅院内,稳稳地停在一侧的车位上。
车门打开,许沉星快步下车,朝正门的方向走去,毫不犹豫地推门走进房间。
客厅沙发上坐了四个人,从左到右分别是许成帜、邓由、孟婉和许成远,听到开门声纷纷调转视线看过来,谁也没说话。
气氛有些诡异,不像在担心老爷子的身体状况,倒像是专门在等他。
入户门在身后缓缓合上,厚重的木门轻轻抵着许沉星的脊背,推着他往前走了一步。
“我爷爷呢?”许沉星问。
“你爷爷没事,”许成远抬手指了指沙发对面的位置,“过来坐,你二叔有些话要问你。”
许沉星往前走了一步,继续问:“我爷爷呢,他怎么样了?”
“他没事。”
许成远从盒子里取出一根雪茄,剪开茄帽,用火枪点燃抽了一口,才继续说道:“我给他安排了度假村,冯姐和老陈都在他身边,昨天下午就走了。”
许沉星依旧站在原地,过了好一会,才明白许成远话里的含义:“爷爷没摔,是吗?”
许成帜双腿交叠着靠在另一边的沙发靠背上,闻言露出一抹略带嘲讽的笑:“当然。”
许沉星下意识地松了口气,片刻,抬起视线看向沙发上的一行人:“你们把我骗到这里来,到底想做什么?”
“不是说了吗,我有事情要问你。”
许成帜站起身走到许沉星身边,扶着他的肩将人带到沙发对面,掌心微微用劲儿:“来,你先坐下。”
许沉星撑起手臂甩开许成帜的桎梏,另一只手抬起,不客气地拂了拂自己的肩膀:“有什么话赶紧问,我等下还要回去。”
“回去?”
许成帜哼笑一声,声音里带着几分毫不掩饰的嘲讽:“你以为今天不把话说清楚,你还走得出这扇门吗?”
许沉星也笑了一声:“就凭你,能拦得住我吗?”
“我当然没这么大本事,”许成帜退后一步,和许沉星拉开距离,“不过你放心,自然有人能制住你。”
语毕,他朝偏厅的方向扬了扬手。
十几个黑衣人呼啦啦从偏厅涌出,停在许沉星身后,规矩地站成一排,某社会打手一样,将许沉星围成半圈,困在沙发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