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屏幕自动熄灭,依旧没有收到回复。
或者说,从跨年那天开始,许沉星的信息,就再也没出现在他手机上。
片刻后,幕澄再次点亮屏幕,编辑了一条信息发出去。
收信头像是一个在舞台上吹萨克斯的剪影,昵称已经被备注代替,规规矩矩地写着张焱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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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节当晚,许沉星在老宅陪许老爷子吃汤圆,还没来得及搜索到晚会的频道,就被秦诀和苏洛安拽走,说是去参加聚会,就在附近的芙蓉庄园,拐个弯就到。
许老爷子乐呵呵地冲许沉星摆手,嘱咐他好好玩,早点回来。
几分钟后,秦诀开着车从南园驶出,汇入前方车流,示意副驾上的苏洛安连蓝牙搜歌。
许沉星坐在后座上,兴致缺缺地瞟着车窗外呼啸而过的夜景:“不是拐个弯就到,还用得着搜歌吗。”
“时间还够,”秦诀单手扶着方向盘,“带你们俩兜一圈再过去。”
“主要世贸附近的长源街新开了一家糖葫芦,”苏洛安捧着手机说,“我想过去看看,听说可好吃了。”
听到世贸两个字,许沉星的眼皮不受控制地抽了一下,问:“张焱都叫了谁,人多吗?”
“不多,”秦诀以为他担心之前那个Rowen的问题,说,“就董越他们,其他不熟的没叫。”
许沉星状似无意:“只有董越他们吗?”
“好像是,”苏洛安傻笑,“电话是我接的,当时只想着糖葫芦和接你了,没仔细听。”
许沉星:“......”
车子驶入长源街,许沉星懒得去里面逛,便接替了秦诀的位置将车停好,百无聊赖地靠在驾驶座上等两人回来。
待他们拎着吃的走近,许沉星偏头看了一眼:“买那么多,打算搞批发啊?”
“董越听说我们买糖葫芦,就在包间里问了一圈,结果大家都要,”秦诀打开后座车门坐进去,“所以就多买了点。”
许沉星大致看了一下数量:“人不少啊。”
“那可不,”苏洛安坐在副驾上,扭着身子在后面的购物袋里挑了挑,“阿星,你要纯山楂,还是果酱夹心?”
车子启动,许沉星心不在焉地执着方向盘拐出车位,没认真听:“山楂吧。”
片刻后,一支硕大的糖葫芦递了过来,苏洛安捏着棍儿:“来,咬一口。”
许沉星瞥了一眼递到鼻尖旁的糖葫芦,只好张嘴衔住一颗裹满糖浆的红果,口齿不清地说:“不吃了,开车呢。”
秦诀不甘寂寞地探着身子挤在驾驶座和副驾中间的位置:“洛洛,我也想吃。”
苏洛安转手把糖葫芦塞在自己嘴里叼住,拿眼尾瞥了他一眼:“你又不是没长手,想吃自己拿。”
秦诀:“......”
二十分钟后,车子抵达芙蓉庄园,许沉星将钥匙丢给门口的服务生,慢吞吞地跟在秦诀和苏洛安身后往里走。
经过花廊时略有些不自在地抿了抿唇,总觉得刚才吃糖葫芦的时候嘴没擦干净。
张焱选的是走廊尽头最大的包间,除了喝酒聊天的正厅,还带了一个超大的露台。夏天坐在星空下看夜景还不错,只可惜现在天气太冷,露台上无人赏光。
所有人都聚集在正厅里,头顶光线很足,以至于许沉星一进门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幕澄。
他穿了一件月白色的针织衫,因为玩骰子的缘故,衣袖挽至手肘处,露出结实流畅的小臂,镜框松松地搭在鼻梁上,略薄的眼皮微垂,唇边微翘起一抹浅淡的弧度。
听到动静抬眼看过来,微顿了一下,眼底缓缓漫上一层笑意。
许沉星脚底下一滞,忽然有点不想往前走了。
“阿星,你们可算来了,”董越捏着酒杯坐在沙发上看过来,“刚才还聊起你,张焱非说你是Omega,还跟我打赌,来,你跟他说,你到底是Omega还是alpha。”
张焱也有点糊涂了:“我记得阿星当时说的是Omega嘛。”
许沉星挪开视线,看向旁边一脸迷糊的张焱,垂在身侧的手指悄悄捏了一下,缓慢开口:“抱歉,那天跟洛洛打赌赢了,赌约就是装成Omega陪老秦参加宴会。”
是说给张焱,也是说给幕澄,虽是玩笑语气,但每个字都很认真:“对不起,我骗了你。”
“没关系没关系,”张焱立刻站起身,脸上的笑意腼腆,“原来是赌约,我说怎么会有这么高的Omega。”
他伸出手虚比了一下:“比我还高出几厘米。”
董越的关注点更奇怪:“赌赢了?然后你装Omega?哈哈哈哈你们这么会玩的吗?”
“怎么,不行啊,”苏洛安拎着购物袋分发糖葫芦,理直气壮地说,“我输了,还拿到了演唱会门票呢,你羡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