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为了印证自己的说法,许沉星抬手将吸管递到嘴边,喝了一大口。
含在嘴里时,差点没跳起来。
苦苦苦苦苦。
这啥玩意儿,怎么这么苦。
许沉星硬着头皮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正准备找个垃圾桶丢掉剩下的半杯,顺便再买瓶水漱口,手里一轻,那杯苦的要命的咖啡被人接了过去。
下一秒,泛着淡淡甜味的纸杯被递到手里。
“你喝这个,我还没喝过。”幕澄说。
“.......哦。”许沉星脊背僵了一下,半晌才握紧幕澄递过来的杯子,慢吞吞喝了一口。
余光一撇,恰好看到幕澄低头含住吸管,漫不经心地喝着剩下的咖啡。
许沉星:“.......”那是他咬过的吸管吧?
幕澄居然没丢,反而拿在手里,喝光了?!
他......都不嫌弃的吗?
如果换做是他,哪怕是秦诀或者洛洛喝过的东西,他都嫌得不行。
更别说其他人。
可幕澄就这么云淡风轻地喝下去了。
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注意到许沉星的视线,幕澄撩起眼睫与他对视,眸光坦然,眼底平静,似乎没明白许沉星在震惊什么。
“怎么了。”幕澄问。
“.......没事。”
许沉星收回视线,继续咬着吸管喝摩卡。
可能幕澄只是单纯不喜欢浪费,才强迫自己喝别人剩下的东西。
这样也挺好,毕竟节约是传统美德。
思绪不自觉跑偏,许沉星忍不住有点在意,那幕澄之前有喝过其他人的东西吗?
也这样和别人交换口水?
心里忽然像是被什么堵住似的,酸麻一片,有点透不过气。
“喝完了吗?”幕澄用拿着空纸杯的手背碰了碰他的,“我拿去一起丢了?”
“不用。”许沉星用力喝光最后一口咖啡,侧眸瞥了身侧的人一眼。
瞳底情绪很复杂,烦闷中透着在意,气恼里又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说完气鼓鼓地站起身:“我自己丢。”
背影又拽又酷,丝毫没有刚才那副蔫叽叽的模样。
坐在后排喝咖啡的何静从手机里抬起头,压低声音问:“小慕总做了什么,让咱们部长又活过来了?”
“没什么,”赵清表示已经习惯,“小情侣之间的情趣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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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落地后,一行人在机场解散,郑总单手扶着行李箱跟许沉星握手道别:“这次出差很愉快,希望下次还能有机会跟许部长共事。”
“我也一样,”许沉星一路上睡得晕晕乎乎,脚底下都快站不稳了,还不忘跟郑总客套,“后期再有什么问题,您直接联系我就行。”
“那我们先回去,改天见。”郑总笑着松开手。
许沉星:“改天见。”
幕澄停在许沉星身边,偏头问:“今年在哪里过年?”
“先去老宅陪我爷爷守岁,初一再去唐园。”许沉星打了个哈欠。
“嗯,”幕澄垂眼看着面前的人,片刻,抬起拇指轻轻蹭掉许沉星眼角的泪珠,“回去好好休息。”
许沉星第二个哈欠打到一半,慢半拍地停了下来,缓慢地抿了下唇,半晌,才应了一个字:“......哦。”
幕澄收回手指,跟赵清他们道别后,朝停车场方向走去。
许沉星停在原地,没忍住偏头蹭了蹭侧脸。
眼尾细细地发着烫,温热手指留下的触感久久未散。
像水面泛起的涟漪,不重,却执著地一圈一圈打着转。
回到公司做了个短暂的汇报,又将所有相关数据的提交后,许沉星直接上了36楼,越过空无一人的总裁办公室,用指纹打开里侧的隐藏门,走到床边随便扯掉身上的外套,倒头就睡。
这是唐泽在总部的休息室,里面除了一张两米宽的大床之外,洗漱用品换洗衣物一应俱全,不怕睡过头回不了家,大不了直接在这里过夜。
天色渐晚,暮色笼住整个城市,赤红色的霞光铺满大地,滑过窗台玻璃,在昏暗的室内拉出一条长长的光线。
办公室外响起细微的脚步声,休息室的门被推开,唐泽轻手轻脚地走进房间。
先弯腰将许沉星丢在地上的衣服捡起来挂好,又伸手拽过一侧的被子,搭在露出一截肚皮的人身上。
“舅舅,”许沉星迷迷糊糊地睁开眼,“饿了......”
“饿了就起来去吃饭,”唐泽伸手撸了把许沉星乱糟糟的脑袋,眉头微蹙,“才出去几天,怎么瘦成这样。”
“南省的饭菜吃不惯,除了第一天的火锅,我就没吃过一顿饱饭,”许沉星翻了个身,把脑袋往被子里埋了埋,“舅舅,我想吃你做的馄饨。”
“那别睡了,”唐泽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九点半还有视频会议,剩下的时间应该够回去做饭,“冰箱里还有虾仁,走了,回去包馄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