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
二妞子和小草懵了,虎子哈哈大笑,胖男娃张着嘴,发生了啥。
蔓蔓一本正经地收回手,然后评价,“不是鼓。”
“鼓拍起来咚咚咚,你这拍不响啊。”
胖男娃被她带偏了,“咋拍得响啊?”
“我不zi道,”蔓蔓说,她还小呢,等她再大那么一丢丢,就能晓得了。
二妞子赶紧上来说:“走啊,抓鱼鳅去。”
别傻不愣登纠结啥响不响了。
“走走走,你瞅见后面那泥地了没,鱼鳅藏在泥里头,”胖男娃指着水潭后面的泥浆地说,他爹之前带他来摸过。
虎子哥俩好似的挽着他的肩膀,“走,抓一条给俺瞧瞧。”
几个娃偷摸跑到泥沟边,胖男娃蹲下来,伸手往泥地里抓。可他忘了,之前是他爹一手拎着他的后脖颈才不至于掉沟里。
不然以他这胖乎乎,圆滚滚的身材,哪里还能蹲着好好摸鱼鳅。
果不其然,他重心开始偏移,手胡乱往上抓,哇哇大喊,“啊啊啊,俺要掉下去了。”
然后他摔在了泥坑里。
泥花四溅,边上正准备蹲下来仔细摸摸的几个娃,全都被溅上一大滩的泥,蔓蔓伸手抹了抹脸上的泥,她又低头,衣服上也全是泥。
哦豁,玩蛋。
胖男娃满身是泥的从泥坑里站起来,他哇哇大哭,又呸出一口泥,“俺娘肯定要打俺了。”
二妞子和小草看着一裤腿的泥,感同身受。
只有蔓蔓开始玩手上的泥巴,反正都要挨打的,她瞧着不远处的小泥人,又伸手从他身上刮了一大团泥巴。
糊在自己手上,笑嘻嘻地说:“泥巴真好玩。”
那胖男娃不哭了,用手交叉搓着手上的泥,他糊满泥的眼皮倏地抬起,是好玩。
抱着都得挨一顿打的念头,几个娃后面干脆脱了鞋子进泥坑踩泥,一蹦一跳,直到玩了个尽兴。
相互一打量,哈哈大笑,现在都是小泥人了。
然后又绷起脸,只希望等会儿她娘/他娘的扫帚能轻一点。
几个小泥人还没走进,就有妇人大笑,“谁家的娃跑泥地里玩去了啊!都瞅一眼啊,笤帚棍子来一顿。”
瞧见的人无不大笑,虎妮顺着笑声瞅了眼,她掐自己胳膊,嘶了声,又跑去推推还在刨地的姜青禾,“你快瞅一眼!”
姜青禾被她吓了一跳,然后直起身望过去,又被吓了第二跳。
不远处那个满脸泥浆的娃是谁?
反正不是她的啊啊!
宋大花此时拿起放在田垄上的鞋子,她抄起鞋子跑过去喊,“看俺不抽死你们俩!”
“王天你小子,你娘俺洗件衣裳多不容易啊,你给俺滚泥坑里去,你个小兔崽子,看俺不抽你的屁股,”边上一个胖乎乎的妇人边喊,边跟一阵狂风似的吹了过去。
娃们边绕着圈跑边叫,“俺是不小心的。”
干活的人笑得都直不起腰来,蔓蔓不跑,跑起来太累了。
她直接淌着满身泥走到姜青禾旁边,然后背对着她娘,撅起沾满泥的屁股,她喊,“娘,你打吧。”
反正泥巴真好玩。
姜青禾下不去手。
她是母爱爆棚吗,屁,她是找不到一个干净的地方打。
“小崽子,你等着,”姜青禾拎起她的胳膊往家里赶。
连地都不刨了,烧了两大锅水才把人洗净。
然后蔓蔓还坐在盆里直笑。
姜青禾本来想揍她,又觉得她笑得太可爱了,只能狠狠揉了揉她的脸。
不轻不重拍了下她的屁股,决定全写进蔓蔓日记里,让这小崽子知道以前的她有多讨人烦。
“娘不打你,你的衣裳自己洗,”姜青禾监督着她,“洗不完不许吃晚饭。”
这时天都快黑了,不远处还有二妞子和虎子的鬼哭狼嚎,蔓蔓委屈巴巴地用手揉衣裳,肚子一直咕咕噜噜叫。
“娘,”
“你娘不在,”
蔓蔓又喊,“苗苗,苗苗在不在?”
姜青禾忍不住抓她耳朵,“别喊我。”
“那不喊,吃饭饭好不好,我不饿,我的肚子说好饿好饿,”蔓蔓吸了吸鼻子。
“好啊,”姜青禾给她递过来一碗姜汤。
蔓蔓苦着脸,她喊:“我再也不玩了。”
姜汤好难喝阿。
等她吃上苦苣菜炒饭时,天全黑了。
她吃着绿油油的炒饭,有股苦味,她更委屈了,“我想爹了。”
“想你爹也没用,到时候他护着你,我连你爹一块抽,”姜青禾冷哼。
蔓蔓垮着脸,刷牙洗完澡,她躺在被窝里说:“娘,我还是你的宝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