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冬羽把笔搁在白玉笔架上,拣了一张纸给他看“我想等长生稍微长大一点后,陪着一起学习,毕竟我也不会写毛笔书法嘛”
带着少许的寒气,赵祯张开手臂先强势的拥住了笙笙,冰凉的气息从嘴唇传到脸颊,惹得薛冬羽轻声抱怨。
“笙笙是初学者,如果要打下好的基础,首先要学运笔姿势,多多临摹名家法帖,最好是有得宜的老师教授”
亲过满足了心里欲望的天子毫不吝啬的开口指点,得到美人的娇嗔“那官家来教我?”
“朕是男子,所用的笔法与女子不同,男女初学书法,世人往往浑用,其实最好同自己性别一致的书法家学习最好”
薛冬羽似懂非懂的点头,小脑袋一点一点的脸上却还有茫然之色,赵祯瞧她模样禁不住喜爱又低下头吻了一下。
“笙笙不用担心,我朝文人盛世女子之中也不乏书法极佳之人,朕都宣了来,你喜欢哪个就选谁来教你可好”
就在说话间,天子风轻云淡的就定下了这件挑战大臣心理承受力的事。
赵祯起了兴致,薛冬羽铺上上好的青玉版纸,蘸上浓墨大笔一挥,无冬无夏,值其鹭羽,字迹正倚交错,大大小小气势惊人,极有帝王之气。
“无冬无夏,值其鹭羽”薛冬羽嘴里喃喃的念着这句话,不难看出这包含了她的名字。
“这是诗经中宛丘一篇的诗句”,天子为她解答,却见笙笙抬起头大滴大滴的眼泪止不住的掉了下来,每一颗泪珠都好像砸到了他的心里。
天子不去问什么,卷起放下的毛皮大裘包裹住笙笙,抱着她到美人榻上,一下一下的安抚着她,任由美人在无人看见的黑暗处肆意流泪。
感觉散落的头发都被眼泪打湿了,情绪失控的薛冬羽才抽抽噎噎的停下哭泣。
钻啊钻找到熟悉的气味,把头埋进那片胸膛,闷闷的开口“我的名字不是来自于这句诗,我叫薛冬羽是因为……”
仿佛没有勇气,薛冬羽停顿了一会,赵祯也不催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神色极温柔而心疼,过了许久她才开口“我的哥哥排的字辈是冬,所以名字里第二个字是冬字,然后爷爷死的时候我在肚子里,他想再有一个孙子就取了名字,最后一个字是羽字”
听到这里赵祯好像明白了什么,越发心疼怀里的笙笙,轻柔的抚摸着她的头发。
薛冬羽继续道“因为我是女孩,爸爸妈妈很失望不想费心思取名,我就叫薛冬羽了,两年后妹妹出生却用了爷爷留下来的名字”
这是她内心中的痛,她不如哥哥受重视,没有妹妹聪明可爱,连名字都是叫他们的,对那个家薛冬羽的感受是格格不入的。
常恨人语浅,不能解人意,赵祯尽力想要安慰笙笙“朕是天子金口玉言,说你的名字是来源于诗经就不容置疑”
说完又觉得这句话太生硬,一时之间又想不出来什么好一点的话来,十分为难。
悄悄抬起头的薛冬羽见他这幅样子,心中好似被温水熨烫过一样,“世上有这样一个人为你的喜而喜,为你的悲伤而更加悲伤”
我得到的是不是太多,素来没心没肺的薛冬羽此时忐忑的想。
小系统从睡梦中醒来,瞅了瞅外面的气氛哼了一声,又缩回去睡大觉了。
第99章 水仙花
打破他们静谧而又美好氛围的是白杏提醒殿内一直独处的二人,午膳时间到了。
用膳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浪的系统小狐狸也回来了,嗖的一下跳上自己专属的用餐小桌子,一边吃一边叽叽喳喳的说事。
刘通和李禄也按捺不住上前禀告奶娘事件“李奶娘表面上看家世清白没有人指使,据她招只是想小皇子更依赖她,才顶撞娘娘的”
薛冬羽望了一眼赵祯希望他给点提示,却得到一个鼓励的眼神,笙笙总是要有些磨炼的,当然是她没有威胁的情况下。
“她小小一个奶娘,这种念头不应该是自然产生的,背后是否有人?”
李禄扬起声音恰到好处的露出惊讶“娘娘明察秋毫,那个李奶娘和膳房的一名小太监是同乡,有这层关系两人也会说些话”
“那个小太监在废宫的井里被发现了”
杀人灭口!连天子都停下了喝茶的动作,宫中人命其实比外面还重要,有人能让宫人以死来闭嘴,那谋划的事情很可能会威胁到天子和皇嗣的安危。
天子开口道“这件事就交给朕来查吧,刘通你们收手!”
两人没有失望,反而感激涕零的跪下磕头,在宫中人贵有自知之明才能活的好。
赵祯不把事情放在面上而是记在心底,夹了一筷子响油鳝丝到薛冬羽的碗里,“膳房特地喂了一个秋天的鳝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