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有限的资源当中,人们是不愿意分享的!
因为一旦分享,就会给自己创造一个强大的竞争对手。
也正是因为这样闭塞的思维,使得知识越学越有限。
而想通这一点,许泽平对于两所私塾先生的行为,有了最深刻的理解,也有对应之策。
既然你们不想踏出交流学习这一步,那么就由他这个县令来推动这一步。
至于岭北县学中的先生,许泽平也不是没有考虑过,只是改革需要的代价过大,他还是顺应大流不去打破这个规则。
在教育资源充裕的地方,县学只选去生员。
而在岭北这种教育资源贫瘠的地方,县学最低也要是个童生。
这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许泽平自然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
“去私塾授课?”
蒋书吏和洪书吏都很诧异,这是为何?
“对,去私塾中授课。”
“大人,小吏可以问问原因吗?”蒋书吏并不认为自己作为书吏,有这个职责去授课。
“因为知识需要交流,岭北县城的学风较为贫瘠闭塞。”许泽平指出了当前最重要的弊端:“若是我们官吏,不能够打破这个闭环,那注定我们岭北将来的人才只会越来越稀少。
若是你们作为官吏,能够身先士卒去给希望私塾给这些孩子们授课,一定会引来诸多人的好奇....
你们想想若是你们是百姓,一边是免费官吏教学的私塾、一边是收费秀才老爷教学的私塾,你们会选择哪里?”
“自然是官吏教学的私塾!”
许泽平点头,“那这样的结果是什么?”
“岭北的两所私塾先生,必将会收无可收。”
“对,这样就直接打破县学之间的平衡。”
这就是许泽平目的的第一步,他的第二步,就是将两位私塾先生收编到希望私塾中来。
而第三步,就是将希望私塾改为希望学院。
让两位私塾一人担任院长、一人担任教谕。
至于希望学院的宗旨就是——交流学习、知识育人。
当然关于希望学院教育经费这些也不会让慈善基金会全部承担,慈善基金会仍然向从前那样承担它们承担的那部分即可,剩下还缺得则是由府衙来出。
府衙如今手握着牙刷这道保命符,并不缺银子。
去年的牙刷厂子的年度纯利润达到了二十万两,再加上七七八八的商税,扣除各项支出,都还剩下将近二十五万。
许泽平的年度考评,直接从上级,变成了上上。
除去交到国库中去的税收,府衙还余七万五千两。
年度给府衙各个官吏发放福利时,个个嘴巴都是歪的,为何?因为笑歪的。
按照如今的趋势发展,只要后来的官吏不腐败,每年支出一万银子用于希望学院的教学那是绰绰有余的。
在阐述完自己的规划以后,许泽平笑眯眯的看着蒋书吏、洪书吏:“两位可愿意做身先士卒的第一人?这可是流芳百世的美差。”
“我们愿意!”
“好,那等本官过几日去找曹家家主提提这事。”
“大人,这私塾是曹家夫人办的,你找曹家家主作甚?”蒋书吏挠了挠头,有些不解。
然后洪书吏推了一把他:“你傻啊,大人是个外男,如何去见人家眷?”
蒋书吏后知后觉想起了这茬事,憨厚的嘿嘿一笑。
——放榜咯!
考生们拥簇而上,都围在榜前看红榜。
看着红榜上那二十人的名字,人群中传来止不住的呜咽抽泣声。
落榜了。
又落榜了。
....
许泽平下值回到府邸,看着空唠唠的后院,他只觉得十分的落寞。
二月初时,许松山收到了清水镇寄来的家书,是许泽博寄来的。
看完家书,许松山夫妇就迫不及待的收拾东西要赶往清水镇。
没有别的原因,是因为许泽平的外公林天石病重了。
想到那个高瘦老人,许泽平也是止不住的心焦,若不是大景丁忧不包括外祖这一条律,他都想跟着阿父阿娘一道回去了。
这个时候程哥儿提出了,他代平平回去尽孝。
程哥儿一直记得那个将他抱上马车的外公,也记得他喜欢带着他们这些小孩下河捉鱼捉泥鳅。
孩子离不得阿爹,所以程哥儿一回去,自然也将两个孩子带回去了。
许泽平知道他与外公的这一别,真的是生离死别。
习惯了程哥儿他们的陪伴,他们这一回去,总是让许泽平的心头空空的,饶是十多天多去了,他都还没有适应。
“小虎、小虎!”
小虎听着许泽平的呼喊,立马跑了进来:“少爷,什么事?”
“还是将晚膳摆在前院吧。”许泽平从座位上起身,空唠唠的后院总是让他时常想起那两个闹腾的小家伙:“圆哥儿他们不在,我还是不习惯,今晚我还是宿在前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