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就要到年底了，慕父慕母最近的工作也变得繁忙起来，慕白每周周末回家有时候都看不到他们的人影，但他们每天晚上都会固定给慕白打一个电话，关心一下他在学校过得怎么样，偶尔还会派李叔给他送一些好吃的好用的。
慕白看着一片片雪花落在地面上，又在空气中瞬间消融。
他其实还蛮喜欢现在这种平静的氛围的。
可这难得的氛围却被从远方而来的一颗粉笔头给打破了。
“慕白，你来说说这道题应该选什么？”
慕白连忙站起身，一边低着头慌乱地翻着练习册，一边朝着旁边的江闻憬递眼色。
江闻憬刚要出声提醒他，就听见沈文静在讲台上喊道：“江闻憬，你自己学你自己的！难道将来高考的时候你也能陪着他上考场吗？你现在帮他就是在害他！”
江闻憬听罢，默默地收回了要为他指题目的那只手。
“……”
慕白看向江闻憬的饱含希冀的眼神瞬间就暗淡下来了。
你不是超级大学霸吗？你难道就没有一点你自己独立的思想的吗？你就这么容易被别人三两句话给带偏的吗？
“慕白！你又在走神是吧！”沈文静面带核善的微笑看着他，“你一直看着外面干什么？我难道是在雪堆里讲课的吗？”
慕白想了想，诚实地摇了摇头。
沈文静：“……”
很好，我欣赏你的诚实。
“既然你那么喜欢雪，那我今天就满足你的心愿，”沈文静说：“等一会雪停了之后，就由你来清扫我们班户外分担区的残雪吧！”
在一阵笑声中，慕白苦着一张脸坐下了。
江闻憬憋着笑，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不是我不想提醒你，是我不想害你。”
“你禁言，”慕白狠狠捶了他的胳膊一下，“江闻憬，组织对你很失望。”
下课之后，看着拿着清扫工具往外走的慕白，乔念连忙一把拉住他问道：“你这是要干嘛去？”
“静姐让我去楼下扫雪。”
“你傻逼啊，那是静姐上课逗你玩的，”乔念好笑着看着他说：“扫雪的人选早早都安排好了，吴越他们早都已经下去了。”
慕白狐疑地看着她问道：“真的假的？全班男生都下去了吗？”
“差不多吧，除了你和学霸，剩下的应该都下去了，”乔念说：“而且咱们一班虽然男丁稀少，但还没贫瘠到需要你这个小细胳膊小细腿下去扫雪。”
“……”
慕白觉得他好像被歧视了。
这还不如不告诉他了呢。
见慕白晃晃悠悠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乔念忍不住凑到夏淼淼身边悄声说道：“淼宝，我总觉得慕少最近的状态好像不太对。”
夏淼淼疑惑地回过头看了一眼趴在桌子上补觉的慕白，“没有吧？而且最近老师也很少在课上抓到他溜号和睡觉啊，也就今天这一次了。”
“跟上课那个状态没关系，我是说他平时的状态，”乔念说：“我总觉得，慕少最近好像做什么都提不起来精神，有一种灵魂抽离肉体的美感。”
“……”
夏淼淼的眉毛忍不住抽了抽。
不过自从那天她和他聊过之后，慕白的状态确实是有些奇怪，毕竟相识一场，她确实应该抽时间找他再好好聊一聊。
夏淼淼正想着应该什么时候再约一次慕白的时候，就听见后面有人在唤她的名字。
“夏淼淼，你可以来给我讲一下英语作文的感谢信该怎么写才能拿高分吗？”
夏淼淼再一次回过头，疑惑地看着江闻憬。
江闻憬是在找她问题吗？
不过江闻憬的英语成绩确实不是他最突出的一科，而她每次的英语考试都能拿到全年级第一，想来倒也合理。
夏淼淼想了想便应了下来，拿着纸和笔走到了江闻憬的前座上坐下。
可只是看了一眼江闻憬书桌上的东西，她整个人却呆住了，抬起头愕然地看着江闻憬。
而江闻憬却只是带着微笑，无声地指了指旁边还在睡梦中的慕白。
“这个问题如果讲起来好像还挺麻烦的……不知道你现在有没有时间呢？我们换一个地方慢慢讲吧。”
慕白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江闻憬已经不在他的身边了。
此时正是大课间，休息的时间非常长，慕白打了个哈欠，打算给自己的黑笔换一根笔芯。
他从文具袋里掏出了第一根笔芯，发现它漏油了。
他擦干净了手，又掏出了第二根笔芯，发现他没水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又掏出了第三根笔芯，结果还是漏油的。
“……”
慕白深吸了一口气，拧开水杯喝了口水，打算平复一下自己即将破碎的心态，然后就是一阵惊天动地的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