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池抬眸,视线在空中看过去,后者冲他挤挤眼,笑的慵懒迷人。
他长了一副好皮囊,认真时如谦谦君子,玩笑时风流倜傥。
楚南池移开眼,淡淡的开口:“你不会不知道,今夜这些是谁的人吧?”
“知道。不就是我那个五弟。”贺故渊放下茶杯,哼了声:“不自量力。”
贺故渊丝毫没有在楚南池面前,隐藏的意思。
仿佛一点也不怕楚南池,发现他的真面目。
这个男人,如果不是真的不在乎,就是太过自信,根本不怕他知道。
楚南池眼神冷冽,清冷的声音如高悬的月色,凉气逼人。
“南平王府不管做什么,都是为了自保。贺故渊,我不管你救我爹是有意为之,还是真的巧合。于我而言都无所谓。但是如果,让我发现,你跟他一样,是冲着我家人来的,那就别怪我恩将仇报。”
这是楚南池的唯一底线。
为了保护家人,他不介意杀遍天下人,做个嗜血魔头。
贺故渊偏头,对上他认真严肃的神情,没忍住笑了一下。
气氛从紧张,瞬间变得轻松。
楚南池被他笑的莫名其妙:“你笑什么?”
贺故渊懒洋洋的摩擦着茶杯,眼神懒散却带着深意:“楚南池,你这个人还挺有意思的。既然你疑心我会伤害你家人,那日又为何帮我吸毒?不怕自己中毒吗?”
他的目光似乎带着不一样的情绪,楚南池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
就好像自己刚才的话,是虚张声势。
“你救了我爹,这是事实。楚家人不欠人情。”
“哎~一本正经的,真是个木头美人”
贺故渊托着腮,视线放肆的落在楚南池身上,他夸楚南池是美人,这是实话。
楚南池面容清俊,眼窝深邃,鼻梁高挺,红唇莹润,一身玄衣衬的他身如玉树,风度翩翩。
他习武,却没有武夫的气质,反而坐在那里,举手投足间像个饱读诗书的书生。
而且肩背略薄,腰身纤细,不像他们肩背宽阔,阳刚气那般重。
是王都贵女喜欢的俏郎君。
可惜,美人虽美,杀起人来也吓人。
这种带刺的玫瑰。
贺故渊眼波流转,很感兴趣。
对于他的评价,楚南池不为所动,以他前世对镇北王的了解。
夏远山不是奸佞小人,故而,今夜他跟贺故渊说的多了些。
也是想表明一下立场。
“你不用这么防备我。”
贺故渊闲散的晃着腿,动作没有一点正形:“我可以向你保证,我永远不会跟南平王府为敌,毕竟爷可是差点牺牲一条命。”
“多谢”
楚南池拱手,这次的 道谢颇有诚意。
贺故渊挥挥手,不在意的说:“南平王跟我外公一样,为了云国鞠躬尽瘁,可惜为上者,让人寒心。”
这句话,倒是出乎楚南池的意料,视线落在他俊美的侧脸上,发现他表情很认真。
这个人,居然会有和他们一样的见解。
不等他多想。
贺故渊起身,打个哈欠,又恢复那副吊儿郎当的风流样。
“睡觉,睡觉。真是的,这一天天的太吓人了,早知道就在王都,被绑上花轿算了。”
楚南池从凳子上站起来,见他进了屋子,神色倒没有来时那么冷淡。
此番交谈,倒不算一无所获。
“小南池,晚安哦~”
贺故渊冲他挑眉,言语挑逗,轻狂的很。
果然,刚才的稳重都是错觉吧?
楚南池扯了下僵硬的嘴角,收回视线,转身走了。
他一走,贺故渊立马关上门,龇牙咧嘴的去脱外衣。
“嘶~”
伤口拉扯的,又出血了。
他自己咬着绷带解开,一边换药,一边疼的倒抽凉气。
果然。
耍帅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
客栈。
陈绍急慌慌的跑进来,贺文被他吵醒,脾气很不好:“干什么,这么慌张。”
“殿下,我们的人一个都没回来,全折了。”
“怎么可能!”
贺文从床上一跃而起,牵扯到伤口,疼的又跌回去:“那些可都是精锐,怎么会一个回来的都没有?”
陈绍欲哭无泪,他就说不要去,不要去,要培养好的精锐暗卫,不光要花费时间,还有物力财力,损失了这么多,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重创。
“殿下,属下亲眼所见,一个都没回来。”
“完了,完了”
贺文呆坐在床上,他所行就带了这么多精锐,现在全没了,回去怎么跟母妃解释。
皇子是不能私养亲兵的,这些都是母妃借着别的由头,在暗处给他培养的。
一下子折了十几个,多少努力付之东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