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疼吗?”宁斯书反手关上灯,条件反射的关心起来,“现在好点了吗?”
黑暗之中,艾洛·白的声音里藏着笑意:“嗯,好多了。”
房间里十分安静,几秒钟过后,宁斯书出走的记忆回笼,他“啪”的一下打开灯,待看到艾洛·白那挡在脸上的手后,又下意识关了灯:“你这是什么意思?”
“嗯?我怎么了吗?”艾洛·白揣着明白装糊涂,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
若是宁斯书知道他一直用手挡着脸,不是为了挡灯光,而是想遮住脸上的红意,会是怎样一幅表情?
一股深沉的烦闷情绪在胸口中发酵,宁斯书眉心紧蹙,忽略了隐藏在烦闷之中的零星喜悦:“这是我的房间,你走错了。”
他都睡到床上了,宁斯书却还天真的以为他是走错了。
艾洛·白不知该笑他的迟钝,还是该为这份掩耳盗铃的纯情感到郁闷:“没有走错,这是你的房间,也是我的房间。”
宁斯书呆住:“……啊?”
“房子里只有一间卧室,我们两个要一起住。”艾洛·白掩着唇轻咳两声,对宁斯书撒这样的谎无疑是在挑战他的羞耻心,“当初我都将卧室让给你了,你总不至于将我赶出去睡沙发吧?”
经他一提,宁斯书顿时想到自己无意中霸占了主卧的事情,心跳快了几分。
或许是心理作用,在知道那件卧室是艾洛·白住过的之后,他总觉得房间里残留着艾洛·白的气味,明明家政机器人每天都会打扫。
现在这床被褥上应该也留下了艾洛·白身上的味道。
“那我睡沙发。”说着宁斯书就要下床。
艾洛·白一把拉住他:“我们都是男人,两个大男人睡一张床有什么关系,还是说,你对我有非分之想,害怕睡着了会对我动手动脚?”
“胡说!”
简直是危言耸听!
宁斯书甩开他的手,绷紧的脸上表情严肃,连语气都变得冷硬了几分:“我对你并无非分之想。”
艾洛·白心里漫上一丝苦意,连笑容都难以维持,他知道宁斯书对他无意,但听他这般直接地说出来,还是会感到难过:“既然如此,那一起睡又有什么关系?”
宁斯书就像是一株玫瑰,他费尽全力想圈住花田,但玫瑰会一次次竖起刺来提醒他,玫瑰不属于他,玫瑰是自由的。
这不能怪玫瑰,只能怪他咎由自取,若是去喜欢其他花就不会被刺痛。
“可是……”理是这么个理,但宁斯书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艾洛·白拉住他的手腕,将他拉回了床上:“睡吧,你累了,我也累了,只是在同一张床上睡个觉罢了,若是心中有鬼,那同处一室,踏在同一个星球上又和同一张床有什么区别?你若不愿,那我明日就搬出去,离开迦云星,离你远远的,流浪到死好了。”
宁斯书:“……”
“闭嘴,睡觉。”宁斯书沉声斥道,气呼呼地拍开他的手,躺在床的另一侧。
思来想去,还是睡不着,宁斯书冷着脸撑起身,对着艾洛·白的嘴巴拍了两下,力道很轻,但嘴巴很凶:“童言无忌,以后别瞎说什么死不死的,既然上天让你重来一次,那自然有其道理。你要是活腻了,那也别在我面前说,平白辜负我救你的心意。”
玫瑰不愿意为了他留在花田中,但玫瑰很关心他。
不必奢求太多,能这样睡在同一张床上,艾洛·白已经心满意足了。
他认错态度良好,嘴上跟抹了蜜似的:“好,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心意。”
宁斯书:“……”
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别扭呢?
身边突然多了个人,宁斯书以为自己会睡不着,可能是太累了,也可能是他早就习惯了艾洛·白的气息,闭上眼睛,他很快就睡着了。
寂静深夜,艾洛·白慢慢侧过身,透过月色描摹着那张熟悉的侧脸。
呼吸声轻缓,带着独属于宁斯书的温度,在窄小的床铺上蔓延,如同藤蔓铺开巨网,将艾洛·白网在其中,他沉溺在名为宁斯书的世界里,无法自拔。
想偷个吻,想触碰那双吐露软刺的唇。
但到头来,艾洛·白也只是挪了挪手臂,指尖勾住宁斯书散落的银发,在上面落下一个轻吻。
睡得这般熟,好似很信任他似的,害他想偷亲都良心难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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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迦云星后,生活节奏一下子慢了下来,每日就是吃饭睡觉修炼,和在七重天上的日子差不离,宁斯书罕见的觉得安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