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毕竟是行将就木之人,早已病入膏肓,此时就算天王老子下凡,也恐怕无力回天。
所谓的医治,说到底不过是个心里安慰罢了,为了这一句承诺,也为了能让乌尼安心,南星咬了咬牙,决定还是努力至乞木王的最后一口气。
不知是不是依旧留恋人间,弥留之际的乞木王迟迟不肯撒手人寰。南星秉承负责到底的态度,一门心思的守在他的身边。
可终究是顾得上这头,就顾不了那边,眼看着自家媳妇一天到晚不见人影,大部分时间都被别人占了去,大燕太子周祺煜是可忍孰不可忍,独守了两天空房之后,终于忍无可忍地找了过去。
南星正一门心思为昏迷不醒的乞木王针灸,却见太子殿下阴沉着脸走了进来,压根儿没顾上多想,随口敷衍道:“你怎么来了?”
怎么说也是金枝玉叶当久了,周祺煜从小就被惯出了公子哥的毛病,偏偏自己心里有事,却不挑明说,专等着旁人揣摩。
见南星这副熟视无睹的态度,殿下的小脾气自然受了刺激,他挥退了帐内值守的人,一言不发,就这么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戳在一边。
足足过了半炷香的时间,南星小心翼翼地收了针,这才后知后觉自己身后还站着个祖宗,连忙说道:“站着干什么,怎么不坐?”
周祺煜的脸色阴得快要滴下水来,“不想坐。”
南星好脾气地问道:“你找我有事?”
周祺煜掀了掀眼皮,“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了?”
第一百零五章 醋意
此刻此刻,饶是南星再迟钝,也能感知太子周身风起云涌的低气压,连忙放柔语气,明知故问道:“这又是谁惹我家殿下不高兴了?”
周祺煜苦心孤诣等了那么久,终于等来一句顺耳的话,特别是“我家殿下”四个字,听上去格外悦耳动听,这才将紧皱的眉头松了松,纡尊降贵地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
南星收拾着手上的活,拉家常式地问道:“今天的政务都处理完了?”
“嗯。”周祺煜点头道:“你呢?能走了吗?”
南星回头看了一眼病榻上的乞木王,回道:“恐怕现在还走不了,天色不早了,你先回吧。”
周祺煜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屁股沉地一动不动。
南星无奈地笑了笑,“这又不是什么好地方,没吃没喝的,你干耗在这里做什么?”
周祺煜当然有他留下的理由。
怎么说也是自己拼死拼活追回的人,结果还没温存够,先被旁人霸占了去,若说他满不在乎,绝对是胡扯。
更让他不能忍受的是,这次他闯了一遭鬼门关,原本以为自己才是南星心里那个“最特别”的人,结果转眼,他竟跑来守在别人的卧榻前不眠不休,单从待遇来看,这不是里里外外对谁都一个样吗!
想到这里,周祺煜的脸色越发难看了几分,没好气地往椅背上一靠,说道:“伤口疼!”
南星被他吓了一跳,顿时紧张起来,“又疼了?该不会是感染了吧?快让我看看!”
他着急忙慌地凑了过来,伸手便要解开身上的衣衫。
周祺煜气归气,态度倒是配合地很,老老实实地被他摆弄了一溜够。
“看着倒是没什么。”南星皱着眉,自言自语道:“这不愈合地挺好么,怎么会疼呢?”
稍稍顿了片刻,他后知后觉地回过味儿来,狐疑地看向周祺煜——好端端的,太子殿下如此胡搅蛮缠,原因恐怕不只是伤口疼这么简单。
外人眼中的周祺煜,高岭之花一般遥不可及,特别是他那张雪域冰川似的脸,一天到晚地寒气逼人,恨不能把旁人冻个哆嗦。
可谁能想到,如此让人参不透的太子殿下,执拗起来,也不比半大的孩子成熟多少。
不过相处久了,南星自然明白殿下不爽要顺着哄的道理,于是他耐下性子,和颜悦色地说道:“要不等会儿,我找人替我一晚,回去了再给你好好看看。”
“等不及了!”
周祺煜任性起来,当真是不管不顾,话音未落,一双手先行不安分地伸了过来。
“别闹!”
慌乱间,南星本能地朝着病榻的方向看了一眼,嗔怪道:“胡闹也不看场合,被人撞见了怎么办?”
周祺煜全然不以为意,“撞见就撞见。”
南星顿时没了脾气,左支右绌地拦下他四处作乱的手道:“你不要脸我还要呢,再说你不是伤口疼吗?”
本着“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原则,周祺煜自然不肯罢休,一边在他身上大刀阔斧,一边厚颜无耻道:“你是我的药。”
南星被这句话肉麻的骨头都酥了一半,咬紧牙关不肯就范,刚要发作,忽听营帐外程浩风大嗓门嚷嚷道:“哥,你帮我看看这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