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夜鸣蝉。”
“……”
“子玉,子玉?”
曾子玉被人扯了扯袖子,那人小声道:“该到你了。”
“哦,好。”曾子玉见众人目光齐齐落在自己身上,不由一阵心慌。
“月、月……”
他嚅动唇瓣,抬起手臂擦拭掉额头沁出的汗水,在记忆中拼命搜索带有“月”字的诗句,奈何大脑一片空白,众人压低的嘲笑声回荡在耳畔,让他白了脸色。
“郑老见谅,子玉第一次参加如此盛大的诗词会,难免有些紧张。”徐德昌面不改色道,“这轮是子玉输了。”
郑老道:“徐山长,今年你们逸云书院可让我有些失望,竟还不如一个新建成的学堂。”
徐德昌面容扭曲一瞬,接着恢复如常。
一旁的钱夫子见气氛不对,打圆场道:“郑老,游戏还没结束呢。”
郑老抿了口茶,摆手道:“继续。”
又过三轮,年纪最小的宁远败下阵来,此时只剩姚青云与源阳书院一位学子争夺魁首。
几轮下来,二人打得有来有回,皆是张口便来,半点停顿也无。
“秦文锦不愧是郑老的学生,竟读过这么多诗词。”
“沐青学堂这边的学子也不错,一个村子里出来的学子,能坚持到现在实属难得。”
“好厉害,有些诗词我听都没听过。”
“明明是同样的年纪,他们是如何记住这么多诗词的?”
众人誉不绝口,见胜负难分,郑老提议:“不如你们二人各自作诗一首,谁支持者最多便是魁首?”
姚青云骚头道:“那个,其实学生不太会作诗。”
“诗词背得这么好,竟不会作诗。”
“那今日魁首便是秦文锦了。”
曾子玉听着众人私语,心中冷笑。
书背得再好有何用,院试可是要考诗赋的,到时看我怎么把你踩在脚下。
就在众人都以为秦文锦是魁首时,秦文锦却站出来道:“夫子,今日飞花令的魁首是姚青云,方才最后一轮学生迟疑了。”
钱夫子看了眼郑老,“郑老,您看?”
郑老问秦文锦:“文锦觉得可还有继续比试下去的必要?”
秦文锦道:“不用比了,学生认输。”
“秦师兄怎么认输了,不就迟疑了下,继续比下去那乡下小子肯定比不过秦师兄。”
“就是,秦师兄可是郑夫子的关门弟子,学识高着呢。”
宁远小声吐槽:“又不是比学识,论背书青云哥一个打你们秦师兄两个。”
众人议论纷纷,郑老摆手,示意大家安静。
“小子,你觉得再比下去,自己可会赢?”
姚青云道:“会。”
郑老捏着胡须,“这么自信?”
“别的学生可能比不过,但论背诗学生还没怕过谁。”
郑老来了兴趣,“哦?你念过几年书?”
“一年半。”
“四书五经背到何地步了?”
“倒背如流。”
郑老顿了下,“全部?”
姚青云点头。
众人见状,质疑的声音此起彼伏。
“吹牛吧,一年半就会背四五,还倒背如流?”
“秦师兄是咱们当中天赋最好的,当初还用了两年多才背下来呢。”
郑老却笑着道:“你叫姚青云是吧,等宴会结束,老夫有话同你说。”
姚青云拱手应:“是。”
片刻后,有小斯将给魁首的奖赏送了过来。
“嚯,竟是徽墨!”
“这大一块,要四五十两才能买到吧!”
有学子耐不住好奇,凑近了观赏。
姚青云大方地让他们看,余光瞥见曾子玉嫉妒的目光,挑起眉毛笑了笑。
未时宴会过半,姚景林听身后有人低声私语,装作没听见般,自顾自端起茶盏品尝。
第77章 倒台
有人将姚景林在逸云书院念过书一事说了出来,连同他是如何被赶出书院,一番添油加醋,在场的人听了无不唾弃嫌恶。
宁远听不下去,与那些人发生口角,事情很快闹到郑老那,唤来小厮将一行人拉开。
姚景林脊背笔直,语气不卑不亢。
“郑老,这件事是学生管教不严,但他们是为了维护学生才与人发生争执,实乃情有可原。”
郑老闻言,道:“这么说他们方才所说之事,不是实情?”
“不是,学生在逸云书院期间,从未与人发生过矛盾,偷盗一事乃是徐山长为逼迫学生应下与侄女的婚事,故意栽赃污蔑与学生。”
徐德昌面色阴沉,怪不得他敢来参加诗词会,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只可惜当年一事早已尘埃落定,仅凭他一张嘴便想将偷盗的罪名洗清,无异于痴人说梦。
他心中不屑,面上装着失望道:“景林,我可是你恩师,你怎能恩将仇报?当年你没银子读书,我念在你有一颗好学之心,特许你在书院打扫以抵束脩,谁知你考中童生后不听劝诫,整日与那烟花巷中女子厮混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