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还真考了《易经》,幸好咱们头天背了。”王鹏一脸窃喜,“这次我觉得自己考中的希望还是挺大的。”
宁远手舞足蹈,“我也是,瞧见考《易经》别提多激动,我就那么刷刷两笔,全都答了上来。”
赵志为得意道:“看来我功不可没,这次要是过了,你们可要请我吃饭才行。”
“没问题!”
姚青云见三人情绪高涨,也跟着扬起嘴角笑起来。
他念书晚,正考大概率不会过,但心里还是抱着一丝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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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十一,戌时岭水镇。
“今儿应该出榜了吧。”姚沐儿串着铜板与夫君说。
沈季青道:“林叔说今日寅正便发榜了。”
“那明日青云应当就该回来了,府城物价高他肯定舍不得吃喝,到时给他做点好吃的。”
“明日早上我到赵屠户那,多割斤肉回来。”
“好。”姚沐儿笑着应,“许久没汆肉丸了,明儿剁颗菘菜汆肉丸子吃。”
忙活一天,夫夫俩收好铜板,又泡了脚,便躺下睡了。
翌日一早,沈季青去赵屠户那取走头天定下的五只鸡,又割了四斤猪肉。
赵屠户见他买得多,回回都给饶头,今儿给了半副猪下水,姚沐儿见夫君拎着副猪大肠回来,杏眸闪闪发亮。
“季青哥咋还买了猪下水,这东西烧菜不好吃,一股那啥味。”沈秋捏着鼻子,眼神嫌弃。
“你那是没淘洗干净。”姚沐儿接过猪下水道,“这东西跟茱萸一起炒,味道香着呢。”
沈秋不信,以前日子难过,家里十天半月不沾荤腥,他娘就会买些便宜的猪下水回来,但不论怎么洗都一股子怪味,他只尝了一口便不肯再吃,爹娘跟大哥为了不浪费,每次都硬着头皮吞下肚,虽然难吃了些,好歹是肉也能解个馋。
沈秋被这东西毒害好些年,即便是嫂夫郎的手艺,也有些打怵。
“等晚上淘洗好,炒一盘尝尝你就知道好不好吃了。”
沈秋还是怀疑,这东西臭烘烘,真能做好吃?
姚沐儿瞧见笑了笑,将猪下水放进木盆,倒入粗盐与醋,搁在角落里泡着。
待下午食肆少了些,让秋哥儿接替手头活计,自己端着木盆到院子里搓洗起来,搓了约么小半刻钟,用清水冲洗干净,随即又放入面粉反复揉搓,最后再加盐、醋与清水,淘洗两遍便能拿来入口了。
花了大半个时辰,终于将五斤猪大肠洗净。
姚沐儿站起身捶捶腰,看着木盆里清洗干净的猪大肠,露出笑容。
酉时过半,沈秋帮着收拾好铺子,跑进灶房迫不及待地问:“嫂夫郎,前厅已经打扫完了,啥时候准备炒猪下水啊?”
姚沐儿起锅烧油,“这就开始了。”
沈秋闻言搬着小马扎坐在灶膛前,边帮忙烧火,边聚精会神瞧着。
他倒要看看,嫂夫郎是怎么把这臭烘烘的东西,做成美食的。
姚沐儿打算做一个爆炒猪大肠,剩下的加点酱料卤着吃。
他将切好的配菜下进锅里炒香,又将猪大肠丢进去爆炒,最后放入茱萸、盐、酱油翻炒均匀,一盘色香味俱全的炒猪肠,热气腾腾出锅。
“好香啊。”沈秋吸着鼻子道。
“吃起来更香。”姚沐儿夹起一块,递到秋哥儿面前,“尝尝。”
沈秋瞅着那截猪大肠面露迟疑,奈何味道实在勾人,把他馋得直吞口水,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张嘴衔住,表情略狰狞地嚼了两下,眸子倏地一亮。
“好吃,外酥里嫩,一点怪味都没有!”
见嫂夫郎将剩下的猪大肠丢进锅里煮,他好奇道:“嫂夫郎,剩下的不炒着吃了吗?”
“里头还有个猪肚,跟大肠一起弄个卤猪下水吃。”
“卤猪下水街上也有卖的,不过肯定没嫂夫郎做得好吃就是了!”
秋哥儿被彻底征服,不管嫂夫郎做什么,跟着夸夸就对了。
姚沐儿被他馋猫的样子逗笑,将事先包好的香料丢进去,用小火煮着。
“行了,不必一直看着,咱回屋吃饭去。”
“好。”
两人端着做好的吃食回了堂屋,沈氏见儿夫郎炒的猪下水卖相不错,跟着夹了几筷子,顿时对那外酥里嫩的口感爱上了。
“娘,里头放了不少茱萸,您吃不了太辣少食些,明儿还有卤下水吃呢。”姚沐儿担心婆婆身子,提醒道。
沈氏笑着应下,随后问起:“沐哥儿你这大肠咋处理的,竟能清洗得这么干净。”
姚沐儿道:“放点面粉多搓几遍,就能把脏东西洗干净了。”
沈秋听后,撇撇嘴:“怪不得我娘洗不干净,她才不舍得放面粉呢。”
沈氏道:“寻常人家有几个舍得用面粉的,就是粗盐跟醋也舍不得多用半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