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给仙君的be美学(361)

岑云谏却不容置疑地说:“若是能腾得出手,我一定会保护你的。”换言之,若是没有空,就不能保护他了。

澹台莲州忽地想:在岑云谏心里,大抵他是变重要了。变重要了一点点。但也只是一点点。对岑云谏来说,仙界、昆仑、剑术、修炼、战斗、道德,有太多比他重要的东西,假如不管那些,岑云谏对他也是不错的,可若是将他与其他重要的事情放在天秤上衡量,那么,再来一百次、一千次,岑云谏绝对依然会毫不犹豫地舍弃他。

人怎么能把自己的安危系在别人的选择上?

即使他很弱小。

澹台莲州好脾气地说:“我们已经琢磨出了一些东西,魔皇出世的时间应该在八天后,深夜月食时分,而且我还捡到了一把剑,昆仑弟子应该向你禀告过了吧。”

岑云谏颔首:“他们一早就与我说过了,但我没让他们来问你要,以免出现什么差池。今日我亲自过来了,把那柄藏在石中之剑给我吧。我怀疑那是乾渊真人的本命法宝,或许能用返魂术查出点什么来。”

“那你也够不着急的。”澹台莲州取出了随身携带的残剑,并不保留地递过去,“都快到日子了才来问我要。”

岑云谏轻飘飘地说:“太忙了。”

他并没有把这柄残剑多么看在眼里,毕竟,能够被澹台莲州一个凡人轻而易举地拿在手上,他想他更不在话下。

结果他才碰到残剑,自他触摸的指尖之处,剑身猛然蹿出一股黑红色的火焰,像是一条蛇,迅速地缠上他的手,将他的右臂尽数吞噬在火焰之中。

澹台莲州吃了一惊,下意识要收回手,结果岑云谏不退反进,他猝然皱起眉头,反而牢牢地抓住了残剑,掌心涌出一股灵力,催出一团冰蓝色的火焰,与之相抗衡。

两色火焰此消彼长、此长彼消地较劲起来。

连他们这些个不懂什么仙人灵气的凡人也能够明显地感觉出来,这个白衣仙人的气息剧烈变化,有一股无形的压力如巨浪一般猛地拍到他们的身上,众人都或是跪或是摔倒在地上。

作为一个身经百战的游侠,任乖蹇只是脸色发白,持剑半跪在地上,已经是情况很不错的了。

而澹台莲州什么都没有感觉到。

他就像身处在暴风眼中,反而只有微风与平静,但他不是没看到周围的情形,知道一定是这柄残剑的缘故。

糟了。澹台莲州心道,想要放开这柄残剑,但是那诡异的黑红色火焰却像是糨糊一样牢牢地粘在他的手上。

火焰陡地蹿起,把茅草屋的屋顶给点着了,几乎是片刻之间,屋子就陷入了火海。

电光石火之间,澹台莲州顾不得其他,他用左手拔出另一柄琅琊剑,斩钉截铁、毫无犹豫地往自己的手臂上砍去——

若是这火焰因他而起,那么,他断臂是否能让火焰熄止?

不试试看便不知道。

就在剑锋要擦上手臂时,一道白影扑到他的面前,挡在了剑前。

澹台莲州来不及收势,砍在了上面,随之响起一声哀鸣,白狼肩上被劈开一道大口子,顿时血流不止。

澹台莲州怔了一怔,却没空去管它,再次抬起剑要砍自己的手。

这时,岑云谏松开了手,说:“别。”

岑云谏叹出一口气,挥挥手,他们的正上方凝出一团云,落下了雨,浇灭了屋顶上燃烧的火焰。

但岑云谏身上沾染的火焰并没有熄灭,他站在大雨之中,浑身被黑红色的火焰笼罩住燃烧着,看上去相当地可怖,只是他的神情很镇定,仿佛没什么大不了的。

其实岑云谏正遭受着烈焰灼伤的痛苦,旁人看上去安然无事是因为他的身体被燃烧的同时也在复生。

烧伤之痛和生肉之痒交织在一起,难以言喻。

在他放开手之后,火焰没有变猛烈,只是沾上的也没法扑灭。

昆仑弟子们见状纷纷赶来。

焦急地呼唤他:“仙君!”

澹台莲州心头咯噔,他想帮忙,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有人问他:“你是做了什么?那柄残剑看来是妖物,伤到了仙君!赶紧折了!”

已是一柄残剑,哪还消得再折?

澹台莲州想。

他朝岑云谏走去,岑云谏这时退了一步,沉着嗓子,冷静地说:“别靠近我。”

既是在对澹台莲州说,也是在对其他昆仑弟子说。

澹台莲州觉得这火简直是烧在他心上,烧得他心慌。

除了岑云谏,还有白狼受伤了,被他砍伤的,澹台莲州好不愧疚,分神低头去看白狼。

白狼半身是血,摇摇晃晃、踉踉跄跄地站起来,走到了岑云谏的身边。

它张开嘴吸气,黑红色的火焰都被它吸入了肚里,不过一刻的时间,便被吞食得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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