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就算是胡说八道,也不可以这么说,别的都可以胡说,但良配不可以胡说,好不好?”虞斯别过脸凝视着她,她才发现,他的眼泪已经止不住地流了多时,此刻脸上一片湿意,额间与颈间的青筋交错缠起,显然忍得辛苦至极,但他更在意的,却是她的说法,喘息着纠正:“唯你与我,是此间最配。”
焦侃云微微笑着,“那侯爷,与你的世间最配共赴欢愉又有何不可呢?”
虞斯当即又把脸埋了回去,闷声道:“不行……”
还不行?焦侃云只好用上最为猛烈的一剂药了,“侯爷忍得脖颈上的青筋都拧起来了……”她幽幽地放轻声音:“全身的青筋都拧起来了吗?…能不能给我欣赏一番?两相交换,我会给侯爷想要看的……红绡帐后,佳人影影…绰绰。”
虞斯忽然仰头,羞愤欲绝之际,竟然勾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哑声道:“焦侃云……我承认,你的胡说八道真的刺激到我了!不,何止,你简直把我给刺激通了!”
焦侃云咬唇,双目晶亮地望着他,以为他是想通了,“那…侯爷还不赶紧把我松开?春宵苦短……”
“我会去求圣旨,也会立刻去信历阳!一个月之内,赐婚的圣旨必定落到你我头上!三个月之内,我娶定你了!”虞斯直接打断她要说的荤话,继而咬牙切齿地迸出了几个字——依旧是那句她耳熟能详的狠话:“焦侃云,你给我等着…!”只这次偏偏倾身靠近她,面红耳赤地强调道:“你知道等什么…!”
不等焦侃云开口,虞斯将她的惊讶和戏谑全都咽了,合唇深深地吻过,仿佛把方才的羞耻都在口中克化,直亲到两人忍不住交颈厮磨,焦侃云在他的喉结上吮咬出一片片痕迹,他抬手抚摸自己的脖颈,又抚摸她的脖颈,大掌摩挲搓揉,墨瞳幽深,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脸,那目光简直要把她贯穿,在她不解的等待中,他将一根修长的手指探进了她的口中,只在齿外,极浅的一入,迅速退出,然后顶着凶狠的眼神,勾唇笑了一下,无声地道:
“等我…还敬你。”
第90章 可我就是爱他。
樊京城的寒意萧条,与朝堂上的争喧热闹形成鲜明对比。
多罗携心腹使臣留驻驿馆,漫不经心地感受着大辛“暖和”的冬日风尚,与北阖相比,这里的冬日,简直风和日丽,如美人的抓挠般不足为惧,甚至颇有几分与他娇嗔的意味,怎么会不想要这片宝地呢?只是天长日久,他要徐徐图之,与大辛共谋东征,只是他的第一步。
朝中看破他野心的将臣不在少数,纷纷劝诫辛帝以史为鉴,莫要与虎谋皮。但辛帝偏是不听,越劝他,他反骨越甚,耐着性子摆出一幅集思广益、悉听劝谏的模样,心底已是受够了这群朽臣老将的畏畏缩缩。
辛帝将目光落在一声不吭的虞斯身上,他近日倒是乖得很,竟然一句反调都不唱,甚至多次表明态度称,“愿意跟随有过东征经验的老将,与北阖结势,一同伐剿东海族人,为太子讨个公道”,很讨辛帝的欢心。
作为“千年将星”,他一开口,激进主战派如获中流砥柱,嘴炮时大杀四方,辛帝很是熨帖,愿意为虞斯这话,缓些时日再下发给焦侃云赐婚的圣旨。
但激进派与保守派自古争不出个结果来,而今亦然,双方从口舌交战,到摩拳擦掌,最后恨不得撅下靴子朝对方身上扔,闹到朝罢,谁也没赢,自然是辛帝有心平衡,最后辛帝投机取巧,故意搅合,便说道:祭天在即,莫若请示上天,求一启示箴言。
大家就知道,任由他们吵嚷得沸反盈天,辛帝一句都没听进去,且心中自有主意,打算走个流程,糊弄下大家得了。
还要在祭天时来个集势逼权,以死劝谏吗?诸臣心想,算了吧,连虞斯都放弃反抗了,还说有把握,万一真能打下来呢?别为了这一遭,白白把自己搭进去,热血再难凉,也得凉了。
那头虞斯甚至都开始向东征过的老将讨教经验了,诸臣算是彻底死心,仿佛出征之事已尘埃落定。只是……正经东征过的老将,朝中是不太多的,在东海那头多次赢过胜仗的,大多都是太上皇的心腹将才,再说得直白些,最有经验的,就是太上皇本人。
圣上装得再宅心仁厚,内里也是个忌惮二圣当朝的小心眼,对那些老将,他一贯是和蔼有之,从不启用,虞斯当堂向不得势的他们讨教经验,又提及那些辞官但壮志不酬的老将……恳切地请求圣上知人善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