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侃云顿时不敢再笑话他,方才她已感受过那种悍然蓬勃的生命力所带来的震撼,一时遐思无限,赶忙打住。他的伤势还须重新处理,焦侃云便携他回房坐下,重新给他上过一遍药,左右嘴上没话,就将自己和多罗的交易始末告诉他,末了道:
“我考虑过了,我得去。若是不去,一来,他先行回北阖,留下绝杀道不要命地追杀我,骚扰我或是我的家人,你不可能随时随地在我身侧护我周全,也很难将他们全部铲除,二来,他缺少所谓的阻止圣上挞伐的助力,既然他提出了我是一道出其不意的助力,不管真假,我都不能置若罔闻,这也是我们阻止圣上的一线机遇。
“而且你说过,多罗是极具狼子野心之人,他若不能从我这里得逞,便视为没有十分的把握劝和,或许他就要逆反使者来意,为非作歹,大肆兴战。我只有去了,才能知道他究竟在用我谋求什么,知道他要从我这拿走什么。”
“他说不让你受皮肉之苦,万一是狡言呢?”虞斯担忧她受陷,但她既已决定,便要尊重她的想法,“近来我已按照你给的切入口促成了些许结势。还有,陈徽默猜出来了,不过也正常,毕竟那封刺杀信是他译的。他来找过我,说愿意为这些尚不算牢靠的结势拴紧一根绳,促进他们在朝堂上踊跃谏言,劝阻圣上开战。若祭天时,陛下还未回心转意,甚至还要行暴虐之事,他就会豁出性命阻止,算是弥补犯下的过错。”
“如此决绝?”焦侃云蹙眉,没由来地升起一股担忧,“他要做什么?”
虞斯与她对视,焦侃云从他的眼中看出了一个猜测,顿时惊骇,他别开眼抿下了,只道:“我倒也不会让他当真如此行事,不过在祭天之前,他能成为我们在朝堂上的助力,是再好不过了。”
焦侃云点点头,她已经爬上了床,盖上被子准备睡觉,“如果使者宴上能完全阻止陛下,祭天的一切就不会发生。我现在最担忧的是自己去不了宴会,除非有御令,否则我一个书吏,怎么可能参加宫宴呢。”
她一醒,阿爹虽然将她在詹事府的官身撤下,但她在澈园的辅官身份,却是圣上亲口御言,倘若楼庭柘授她以官……但一想到宅门还在漏风,罢了,还是别去问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我可以请陛下让你跟着我去。”虞斯坐到床畔,微倾身,将手撑在枕边,凝视着她,“就怕你爹不同意。”
焦侃云睁开一只眼瞥他:“陛下若是听你这么说,你猜会不会觉得我俩图谋不轨?还是说……侯爷就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俩另有‘隐情’?”
被拆穿,虞斯羞赧地抚摸她的脸颊,用拇指摩挲唇瓣,“我什么时候能有个名分?不想偷偷摸摸的…见一面都不方便。”他的眸色逐渐转深,瞳孔轻颤动着,似试探,似谋划。
焦侃云看出他眼底的不寻常,倒嘶一声,“你别做出什么适得其反的事…等我阿爹接受你的赔礼,你再想别的吧,我阿爹很难改变主意,抛开我阿爹不谈,我家每个人都不满意你,还不都怪侯爷风评太差了。”
虞斯抵着她的额轻笑,“我风评为何差,你心里没数?”
焦侃云顺势挽住他的脖颈,心虚地亲了一口全当安慰和赔罪,两人皆一顿,刚剖白过心意,恰是情浓之时,顷刻便一发不可收拾地亲吻起来。
她把虞斯拉上床榻,虞斯顺从地迁就她的想法,被她翻压到下方,喉结不停地滑滚,抑制住隐约泛出的泪光,期待地等她的下一步动作。
焦侃云跨在他的胸腹上,与他高大挺拔的身躯相比,她的身形显得娇小,低头刚好将他仰起的下颚吻住,顺着亲上嘴唇。一手褪去他的上衣,一手在他的心口感受怦动。
虞斯抱着她的腰臀,修长的腿微微屈起,眼泪终究没能抑住,模糊不清地说:“你不会是真要…跟我尝试纵情滥欲?不行…还没成婚…”话是这么说,但蓄势已然蓬勃,他疯狂地运功克制,也不知自己能把持到几时。
焦侃云亲着亲着笑出声,顺着这个姿势略往下滑了滑,抱住他,“好了,睡觉吧,琅哥。”
虞斯:?
他咬牙切齿:“焦侃云!你又耍我?这样怎么睡得着?!”
焦侃云松开手,作势让他下去,“那侯爷自去西厢睡?”
虞斯却不动了,在她腰上轻掐一把,捞起被子盖住,又把她的脑袋按进胸膛,红着脸嘟囔:“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