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听她胡说八道(16)

寿王妃将她要说的话按在手心里,“绝无私心!思晏的出现也只是巧合罢了,摁住了说,她就是胡姨娘那体弱多病的孩子。姨母希望你明白的事只有一件,那就是王府与忠勇侯绝无结成姻亲之意!更不可能为二皇子拉拢!”

她言辞恳切,不像说谎。但话语间总有遮掩,实在难以琢磨真相。

焦侃云思绪百转,浮起一抹安抚的笑,“姨母不必着急,绰绰本也不是为了帮殿下探听消息才来的。幼时殿下与我甚是顽劣,屡屡挨先生的板子,还记得一次,是姨母在宫中赏花瞧见了,为我们说情才免罚。”

“这事儿还记得做什么,只是一句话的事。”听她拉起家常,寿王妃的神色松懈了些,拿披帛擦了擦额间的汗,“话说回来,你与殿下青梅竹马,怎么也没个信儿?”

“姨母见笑了,感情这种事,只有自发的,才会真切。”焦侃云随手指了指外边,笑说,“就说那棵石榴树吧,忠勇侯府的东西那么金贵,竟也教你们挪来了,看来是有些真切在的。”

寿王妃刚放下去的心又吊了起来,“不不,这……这叫人怎么说呢!只是侯爷心善,那日手下人上街找树栽,刚巧遇到侯府小厮,听说了一嘴,恰逢侯府在翻修,格局要大改,那棵石榴树不大用才给的。”

确实能自圆其说。但尚未回樊京时,虞斯的府上收到的拜帖已有许多,若非有缘故,怎的还要眼巴巴来赴一场相亲宴呢?不可能真就是为了相亲吧?

“原来如此,姨母费心与我这小辈解释这许多,实在辛苦了。”她既有遮掩,焦侃云便也不打算再来回绕着盘说,便转开话题,“说了这么多,还没问姨母,方才观园里怎么不见思晏呢?榴花含苞欲放,她不来观赏,可是还在闺房梳妆?”

寿王妃一愣,又即刻失笑掩饰,“哦,她惯是懒得,待会我让侍女唤她出来。”

焦侃云疑惑,赶忙说,“何必这么麻烦,王府女眷的院落鳞次群抱,咱们这厢走过去也就几步路,想来唤她一同去观园也是顺道的。”

她只是顺势邀约,没想到寿王妃立即露出了慌张的神色,为难道:“这会儿怕是……”

怕是一时编不出来个理由搪塞她?焦侃云挑眉。

“有何不妥?那便是我鲁莽了,若有不方便之处,也不为难姨母。”焦侃云当即笑吟吟地将话封死,“只是姨母有所不知,金玉堂那日,我一心想与思晏结交,奈何她腼腆,不愿与我多聊,而今好不容易有现成的说话机会呢。”

若是说不便,还要被追问为何,届时一切只会显得更可疑,寿王妃只得道:“…没有不妥。”

于是两人相携往楼思晏的院落走去。寿王妃缓步压着焦侃云的疾步,一番拉拉扯扯,总算是到了。

门口两名侍女把守着,见到寿王妃携着焦侃云一道过来,脸都绿了。

“快进去通报一声。”寿王妃抬起下巴示意侍女,佯叱急说,“思晏一贯贪懒,别是还在睡懒觉,让小焦大人看笑话。”

焦侃云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心下微了,倒也没阻拦。

侍女步赶步地进去,又步赶步地转出来,一脸菜色,“怕是……依旧不太方便。”

第7章 忠勇侯竟是个登徒子

依旧不方便?焦侃云心思百转,面前的侍女,就是那日陪伴在楼思晏身侧的丫鬟,看穿着,应该是她的贴身丫鬟,是如何不方便,将贴身丫鬟都遣到门口望风了?

可若真是这般不方便,侍女何必要这么快出来禀报,须知她方才没有阻拦,便是默许两名丫鬟进去拾掇好这遮遮掩掩的篓子。

若是个聪明伶俐的,在里头拖得久一些再出来回绝,方可万无一失。托辞也大可以说些“还在睡觉、不打算起”,附和楼思晏作风的,她又不会硬闯。

却是去去即回,这么短的时间,走到楼思晏面前了没有啊便折回来了,说什么“依旧不大方便”。这不是勾得人心里痒痒吗?

寿王妃也很奇怪,看似推诿,却步步惹她来到此处。

先是颖妙提到忠勇侯府,后是寿王妃借一步说话,便借到了与楼思晏的院落毗邻的后院,现在门口的丫鬟又作出看似遮掩、实则敷衍的模样。

这群人是围绕着楼思晏,给她摆了一台戏啊。

金玉堂时楼思晏第一次对石榴感兴趣,没几天虞斯便为她栽了石榴树,而今虞斯专程赴宴,难道就是为了见楼思晏的?

寿王妃说王府与侯府绝无姻亲之意,不会帮二皇子拉拢,但若是让她看见这两人是自己先有私情的,那王府便能推得干干净净!怪不得王妃既引着她过去,又有意拖延时间,是将侯府也设计进去,算好了让她看见两人木已成舟之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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