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概是想以身作则给小石头做一做表率,格外和蔼的看向撒尔诸:“这位兄台,你好,请问你怎么称呼来着?”
小石头:“他是撒尔诸。”
“猪兄你好,你不要怕,我们都是一群好人,不会伤害你的。
你在这里好好的改造,等你改造好了,改过自新,我这正好缺人手,你来给我当长工,好不好?”
在死,和当长工之间,撒尔诸当然是选择当长工:“我干,我什么都能干,只要你别杀我!”
“你看看。”沈星河看向小石头:“这才对嘛,不能随随便便老动刀子,以德服人!咱把道理给他摆一摆,他不就回头是岸了吗,对吧,来,小石头,你把刀先放给我。”
小石头没给刀子。
小石头很担心,沈星河是不是因为不愿意让他做他的孩子,所以才这么说。于是,他鼓足勇气的问他:
“你真的觉得杀人是很大的事情么?可是,谢虎叔叔说你杀了五个人了。”
“哈哈哈哈哈,这孩子,哈哈,哈,呵......”沈星河尴尬的笑了笑,他极不自信的清清喉咙:
“我必须要和你解释一下,一血二血三血,全是意外。
四血是我杀的没有错,但那是因为我若不杀他,我们都活不了,他憋着要告发我们啊。”
小石头好奇地问:“那你拿那把铁枪头虐杀的那个人也是因为不杀他咱们都活不了了,是吗沈大哥?”
“哦哦,你指的是五血。”
那确实不是。
沈星河沉默了。
他自问没有资格说教,于是尴尬的笑了笑,看向老马,试图求助。
给朕上!
老马点头表示明白了,拖着残腿上前一步:
“小石头,这个事是这样,染指杀戮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尤其以刀剑所杀,你这一刀子下去,渐你满脸满身的血,你这么小,能承受的了吗?来,听话,给我刀子。”
小石头死死攥着手里的刀,一言不发。
老马急了:“这倒霉孩子不听话是吧?啊?屁大点的岁数,怎么憋着杀人呢?你再不听话我药你了啊!给我刀子!”
小石头垂眼,仍不给他刀子。
沈星河抻抻老马的袖子,凑到老马耳边,嘴巴不动的跟老马哼哼:“他是因为二郎给他开出的条件!他想喊二郎爹爹,喊我娘亲。”
老马恍然大悟,瞪向小石头:“小子,怎么你很在意一个称谓吗?”
小石头抬眼望着老马。
老马:“你沈大哥一直喊我老马,我一直喊他炫影,那又怎么着?”
老马陡然挺直脊背,一巴掌落在沈星河的肩膀,“那又怎么着?”
他拍得沈星河一个趔趄,沈星河沉声道:“不是,你别激动,你先冷静点,你这给他造成的心理阴影不比用刀子杀人小。”
老马没搭理沈星河,陡然大喝:
“那又怎么着了?
我没钱了他给我钱,我挨欺负了他替我出气!他还给我买衣裳!买鞋子!打酒喝!
如今,我!搬上山了!跟花花一起同居。
花花知道是谁吗?”
他语调突然轻快,扬眉,面带笑意的比划:
“就是你花奶奶,挺漂亮,个挺高的那个,挺有气质,知道哈?”
老马继续步入正题:“沈星河的爷们病了我用我毕生所学给他医治!
他今儿个忙不过来,我撂下我手里的活儿马不停蹄赶过来给他帮忙。
若他婆家人敢给他受半分气,我药死他们!”
他顿住,补充道:“当然,这里面不包括晚晚。”
小石头皱眉望着老马,他感觉老马有点不太正常。
老马:“沈星河干的,都是儿子干的事,我老马干的,都是爹干的活!
称谓,有那么重要吗?
一声爹和儿子,能改变什么?
这世上多少亲生父母得了病把孩子丢窑子换钱的?
多少口口声声喊着爹的儿女,对父母不闻不问的?
小子,听好了,称谓,不重要!”
小石头似有所触动,目不转睛的望着老马。
可是,如果真的不重要,谢大哥为什么给了他两条路。
辛苑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冲到了谢清遥的面前,沉声质问:“你为什么教一个孩子杀人?”
众人皆愣住,看向辛苑。
他脖颈还挂着数道淤青,这是宋姨用鞭子鞭挞过的痕迹。
辛苑显得十分激动,质问谢清遥:
“你凭什么要教一个孩子杀人?你有什么资格这样做?孩子是这个世上最纯洁最干净的!
你难道要玷污了他纯洁的心灵你才满意吗?
谢清遥兄,你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么残暴的人?
你还是我从前认识的那个谢清遥兄吗!
谢清遥兄!你回答我!回答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