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防备的辛苑仰头栽倒在地上,托盘里的汤药溅在他的胸口和下巴上,他疼的直打滚儿。
谢清洲攥着手里的芭蕉扇,“这是报适才,你将我嫂子撞到在地上的仇。”
辛苑尖叫着,拍打着脸上的热药。
谢清洲走到辛苑的面前,一把将人从地上薅起来。
他冷眼指着辛苑,“谢虎是下人?你又是哪里的上人?
想当我二嫂?就你也配?
我告诉你,我二哥休不了我二嫂,我们谢家更从无纳妾的规矩。
你若再敢趁我二嫂不在,跟我二哥眉来眼去的犯贱,信不信我剜了你剩下的一只眼珠子。”
老马去给谢清遥诊治,一夜没有回来,沈星河也没有铺子和医馆。
下午时分,谢清洲来了,牵着驴车,站在门外,脖子上挂着个木牌子。
他把今天挣的银子递给沈星河,“还之前弄丢你的银票……”
“你二哥的腿怎么样?老马怎么还不回来?”沈星河打断了谢清洲。
谢清洲:“我不知道我二哥的腿怎么样,我早晨走的时候,他让我……”
他抿了抿唇,没有说下去,
赚了话锋,沉声道:“老马说这几天想在山上住着。”
他望着沈星河,“你跟我二哥怎么了?我听谢虎说,他说他喜欢辛苑?这根本就不可能,我昨天把辛苑推到了,我二哥问都没问一声。”
“你推他干什么?”
谢清洲耷拉着眼皮,不说话。
沈星河:“想替我报仇是吗?”
“嗯。”谢清遥应了一声:“我瞧见他故意撞你来着。”
沈星河心里热乎乎的,他问:“你二哥今早让你把休书给我带过来了吗?”
谢清洲点点头,“被我撕了。”
他看了看沈星河:“还有你那个装钱的匣子,他也让我给你拿着,我没拿。”
沈星河:“钱可以拿的。”
谢清洲:“那我一会给你送过来。”
他看了看沈星河,问道:“那你的衣服呢?他也让我给你送过来。”
沈星河:“送来吧。”
“那都送过来, 你俩不就离了吗?”
沈星河:“先不说这个,你回去把我干爹请回来。”他怕老马因为担心他,而暗中用毒泄愤于谢清遥。
老马也不是没干过这事儿。想想就怕。
谢清洲扭头走了,又回头看着沈星河,“不会的。”
“什么不会的?”
谢清洲点点头,牵着驴车往前走几步,又回头望着沈星河:“万一他真的看上辛苑怎么办。”
“他不会的。”
沈星河站在院子里,未曾犹豫片刻。
谢清洲走了。
五六天没见他人影。
第七天夜里,他重新出现在沈星河面前。
他的板车上堆了满满的货物,上面除了沈星河的衣物以及他的小金库之外,还有谢清洲的东西。
“我也被轰了出来。”他小声嘟囔了一句:“李哥哥也不要我。”
沈星河震惊的望着他。
“我掀桌子了。”他说。
沈星河愕然。
谢清洲:“老马不回来。这些日子我观察了一下我二哥到底怎么回事。
可他看上去神采奕奕的,半点低落都没有,他躺在家里休养,方县令来了,问他布防什么的一些事情。
他让我把你东西收拾好了。
我想着,反正你住在这里也得用钱,也得换衣裳,我就收拾了。
然后我拿起了柜子里的一个木匣子,我二哥疯了似的从炕上滚了下来。”
“什么匣子?”沈星河沉声问。
谢清洲愤怒:“我还以为是你的东西!结果我二哥说别动那个,那是给辛苑买的礼物!
我气死了,可他摔在地上的样子,我看着又心里不是滋味,索性我把匣子给他了,出去了,晚上吃饭的时候,辛苑居然敢给我二哥夹肉。
我一把将卓掀了。
我二哥让我滚,我就滚了。”
沈星河:“那匣子是什么的?多大的?”
谢清洲比划了一下,“也就这么大吧。”
沈星河:“老马呢?他怎么不回来?”
谢清洲:“不知道。”
沈星河回头看着老马的房间,这里只有一间房,卧室即厅堂,他谢老三若是和嫂子住在这,只怕,明日他们俩就会成为莫家村老槐树下众人磨牙的谈资。
谢清洲还挺识趣;“我不跟你在这里住,我去你的医馆住。”
“你有钱吗?”
“没有。”
沈星河:“……”
沈星河给他拿了钱。
次日,谢虎来了。
他捂着肚子,脸上白里透着青,人也瘦了一大圈。
“商量个事行吗?”他推门进来,扯了把椅子坐下。
“你告诉你干爹一声,别让他下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