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瞬间安静下来。
房子里唯一的一点人气也被带走。
死水微澜看着眼前关上的门,哒的一声玩着火机,金属摩擦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响起,格外清晰。
他断定沉默的小羊会回来找他合作,将火机随手一扔,他转身进了房间,准备今晚先去天门探探路。
……
……
回到隔壁,缪小斯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不去想死水微澜说过的话。
其实她暂时还没搞清楚徽章的游戏规则。
死水微澜能凑够那么多块徽章让她很意外,但肯定不是全靠偷的,否则他早就凉凉了。除非他偷东西能像她摸尸一样简单。
难道徽章之间,存在着某种不为人知的规律?
至今又有多少人,哪些人已经成功脱离了秘境呢?她不得而知。
但她绝不会和死水微澜去冒这个险。
身后忽然传来开门的声音,缪小斯回过神,看到严君泽迈步进来,他脸上怔色一划而过:“你怎么站在门口?”
“我也刚回来。”
“哦,去哪儿了?”
“附近……”
严君泽似乎有点疲惫,没多想,他推着她往里走:“吃蘑菇吗?”
二人来到沙发,吃完蘑菇,严君泽直接躺下了,大长腿架在上面,缪小斯则坐在旁边的地板上,闲的没事敲核桃吃,今天两人话都不多。
严君泽眼神放空,看着墙上的坑坑洼洼,那些大坑都是前几天缪小斯发疯用锤子砸出来的,幸好秘境的包厢结实,否则墙都要被她锤烂了。
此时打眼一看,那些坑还挺艺术,很有3D效果。
他忽然笑了一下,感觉自己真是中毒太深,比缪小斯中莱茵蘑菇的毒还深了。
缪小斯抬起头:“你笑什么?”
“没什么。”严君泽看着她,“能把你的手放上来吗?”
“啊?”
“放在我额头上,就一会。”
严君泽抓过她的手,不由分说地贴在自己的额头。
“还有核桃渣呢。”
“没事。”他浑然不在意。
“好神奇,好像痛苦都被吸走了一样。”严君泽感受着她手心传来的体温,声音很低地开口。
“我很愧疚。”
“愧疚什么?”缪小斯问。
严君泽:“那天在北海,我应该拿根绳子拴着你,不让你离开我。”
“栓你腰上?”
缪小斯说:“我又不是羊。”
严君泽看着她,眼睛很黑:“那天,判官船上有两个很厉害的女人……”
“我觉得你转头去追判官反而是危险最小的,我以为她打不过你。”
缪小斯微微一笑:“她确实打不过我,我把她掐死了。”
“你不用安慰我。”
“没安慰你。”
两人对视片刻。
缪小斯心想,她从来没把自己和判官的事,跟严君泽扯上什么太深的关系,一码归一码,判官她本来就要独自面对的,能一对一解决她很开心。要是严君泽真的替她杀了判官,她反而心里犯嘀咕了。
“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缪小斯不明白严君泽为什么用一种很寂寥的目光看她。
下一秒,严君泽忽然侧过身,一把拢过她的腰,把她抱进怀里。
很用力的一抱,隔着衣服,一双臂膀将她很紧地搂着,像要把她揉进身体。
缪小斯猝不及防,僵硬着肢体从他怀里后撤。
但严君泽不让,始终箍着她,坚定得像有人要抢走她似的。
“你跟左然分手吧。”他声音很沉,绝无放手的意思。
“分手?”
缪小斯以为自己听错了,怔怔道:“干嘛突然说这个。”
“或者……”严君泽脑袋抵在她肩窝,又往她的颈部蹭了蹭,冀盼她给他一点回应,“我杀了他。”
“你敢。”
“我为什么不敢。”
缪小斯燃起怒火,恶狠狠推了他一把:“你敢碰我的人试试。”
严君泽很突兀的笑了下,声音却暗哑:“一个鬼,你还玩不腻丢不开了?”
缪小斯:“我没玩。”
严君泽面孔凝住,冷气越来越重,他终究松开缪小斯,看起来有些受伤:“你爱他?”
“我……”缪小斯答不上来。
就是这片刻的迟钝。
严君泽的唇已经凑上来,就在快碰到她的时,似乎看出她的矛盾,他隐忍着转去吻了她的下巴。
缪小斯抬手想将他推开,他另一手直接抓住她两只手,就着动作,将人粗暴地在怀里翻转了个身,压在沙发上:“你不爱他。”
严君泽目光灼灼,直看进她眼底,仿佛要将她看穿。
就算爱,不还是把他丢在鬼怪世界,说不回去就不回去,她这么我行我素的人,眼里只装得下自己的人,谁能进得了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