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煤油倒在自己身上,仅是一瞬间的工夫,就被大火吞没了。”
伊华然听后有些惆怅,为伊华清感到可惜,他是伊家为数不多品性端正的好人。
“伊新这下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了。”伊华然讥讽地笑笑,道:“继续盯着,越是纷乱,越要盯紧了。”
“是,属下告退。”鸠转身走了出去。
余明磊看向伊华然,道:“伊家最近好似发生了许多事。”
余明磊很少出王府,对伊家最近的动向不是很清楚。
“伊新的平妻畏罪自尽,伊华平被抓进刑部大牢,伊华清又自焚于灵堂,伊新如今是断子绝孙了。”
余明磊听得眉头紧皱,疑惑道:“怎会发生如此变故,可是有心人在针对?”
伊华然解释了前因后果,又忍不住幸灾乐祸,“伊新生性凉薄,自私自利,这是老天爷对他的惩罚。”
余明磊听后唏嘘不已,道:“伊侍郎如今怕是悲痛欲绝。”
伊华然冷笑一声,道:“他悲痛,也只为自己仕途不顺悲痛,为伊家没了子嗣传承悲痛,从不会为任何人悲痛。”
“幸好公子已经脱离伊家,否则定会被牵连。”余明磊为他庆幸。
“可不是嘛,这还多亏了伊侍郎,否则我哪有那么顺利脱离伊家。这般说来,我还得谢谢他。”
入夜,伊华然正在饭厅吃饭,院门被人敲响,随即传来于海的声音,谢信赶忙跑去开门,于海脚步匆匆地走了进来。
伊华然见状隐隐有些担忧,道:“发生了何事?”
“公子,主子喝醉了,这会儿正闹呢,您快去看看吧。”
“喝醉?”伊华然眉头皱紧,“世子平日里不是滴酒不沾吗?怎会喝醉?”
于海瞥了一眼余明磊和谢信,有些欲言又止。
“他身上不仅有毒,还有伤,竟敢醉酒,心里没点数?”伊华然越想越气,道:“让他闹去,来叫我作甚。”
于海见伊华然动了气,恳求道:“公子,主子这般做也是身不由己,您就体谅体谅他吧。”
“他的身子,自个儿都不顾,我操的哪门子心,你回吧。”伊华然转头看向余明磊,道:“老余,替我送于海出去。”
余明磊起身,走到于海身边,“公子气不顺,这会儿去了,对世子也不好。你先回吧,待公子气顺了,自然会过去看望世子。”
伊华然抬头看向余明磊,有种被人看穿的羞恼,张了张嘴,到底没说什么。于海看看伊华然,又看看余明磊,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秋风园。
伊华然也不知是哪来的气,就是觉得心里气闷,搅着碗里的饭,却怎么也吃不下了。
谢信关心道:“公子,您没事吧?”
伊华然安抚地笑笑,道:“我没事,快吃吧,饭菜都凉了。”
余明磊很快回来,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安静地继续吃饭。伊华然抬眼看去,突然有些好笑,感觉自己在余明磊面前,就像个闹脾气的熊孩子。
余明磊抬头与他对视,径直开口问道:“公子是食欲不振,还是我做的饭菜不合口味,亦或是担心地吃不下?”
“谁说我吃不下,我胃口好得很。”
伊华然夹了一筷子清炒豆芽放进碗里,当意识到自己的所作所为后,不禁感觉两颊发烫,这幼稚的行为堪比齐方岑。他忍不住在心里吐槽:果然幼稚也是会传染的。
余明磊不置可否地笑笑,继续吃着碗里的饭菜。
谢信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夹了块排骨放进伊华然碗里,道:“公子,不能只吃素菜,要荤素搭配。”
伊华然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低头安静地吃饭,只是脑子里总不自觉地在想,齐方岑是真醉,还是假醉,现在在做什么,又在闹什么。
他们刚吃完晚饭,院门再次被敲响,谢信急忙去开门,见外面的人是齐方岑,急忙行礼道:“草民拜见世子。”
于海见院门开了,急忙推着齐方岑走了进来。伊华然听到门口的动静,忍不住朝这边儿看过来,见于海推着齐方岑进来,便又移开了视线。
余明磊起身收拾桌上的碗筷,放到一旁的托盘上,转身走了出去。谢信这时也走了进来,拿起抹布擦了擦桌子,瞟了一眼齐方岑,也转身走了出去。
于海见伊华然看过来,有些讪讪地笑笑,道:“公子见谅,这都是主子的命令,奴才也只是听命行事。”
于海说完,转身就走,还不忘关上了房门。
伊华然这才看向齐方岑,他两颊泛着淡淡的粉,好看的凤眸漾着水光,正一瞬不瞬地盯着他,虽然两人离得不算近,却还是闻到了他身上浓烈的酒气。
伊华然移开视线,不打算搭理他。齐方岑的眸子里瞬间盛满委屈,湿漉漉的,就好似被主人抛弃的狗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