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海看得啧啧称奇,“这也太像了!”
伊华然走上前,轻挑他的下巴,露出桀骜的微笑,出声说道:“模样长得不错,随我回山可好?”
“这声音……”于海的眼睛不自觉地睁大,惊讶到甚至忘了挣扎,就这么任由伊华然挑着下巴,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晕。
齐方岑从惊讶中回过神来,轻咳一声,拉回于海的思绪。于海急忙后退了一步,脸红地垂下目光,“你……你……登徒子!”
伊华然看得惊奇,认识许久,还从未见过于海脸红。
齐方岑抬眸看向伊华然,道:“你的声音是怎么回事?”
伊华然敷衍地解释道:“走江湖惯用的伎俩,让世子见笑了。”
“走江湖?你是江湖中人?”
“哎呀,不小心露了底。”伊华然佯装懊恼地开口,随即又说道:“夜深了,今儿就到这儿,我先歇了。”
说完,伊华然转身回了房间,随手关上房门。
于海忍不住感慨道:“这也太可怕了!不仅会易容,还能模仿别人的声音,若不是本尊和他同时出现,谁能分辨得出真假?”
他的话听进了齐方岑心里,不知为何总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好似有什么东西被他忽略了。
夜半三更,伊华然轻手轻脚地出了房门,拎着包袱翻墙跑路。藏在暗处监视的影卫急忙跟上,可跟着跟着,一眨眼的工夫人就没了,找了许久,也没找到他的踪影,不得不回去禀告齐方岑。
鸠跪倒在地,请罪道:“主子,属下办事不力,还请责罚。”
齐方岑心中不悦,道:“起吧,待回京都,再去领罚。”
“是。”鸠起身,暗暗松了口气。
于海推着齐方岑进了伊华然的房间,一眼便看了桌上留下的字条,拿起一看,上写着两行字,分明是一个地址,还有‘先行一步’四个字。
于海奇怪地问道:“主子,上面这句是什么意思?”
齐方岑沉吟片刻,道:“‘茶楼’二字,应该是指我们与李大勇见面的那个茶楼,若我没猜错,后面的这个地址应该是那暗中监视之人的落脚地。”
于海瞬间反应过来,道:“主子是说那日提醒我们的就是他?他还跟踪了那人?”
齐方岑淡淡地应了一声。
于海忍不住问道:“主子,您说他可不可靠?”
“他帮了我们不止一次,应该是友非敌。”
除了这一点外,还有伊华然面对他时,以及提起齐璟和余衍林时的态度,没有半分敬畏,就好似在说路上遇到的甲乙丙丁,长居庙堂的人不会有这种做派,他十有八九是江湖中人。
“记下这个地址,派人过去查看。”齐方岑将字条递给鸠。
“是,属下这就去办。”鸠拿着纸条,转身走了出去。
齐方岑环顾房间,道:“把这里收拾一下,看看是否留下其他东西。”
“是。”于海将房间翻了个底朝天,除了一只黑不溜秋的东西,一摸上去弄了一手的黑,放在脖子上一闻,竟然是木炭。
“主子,这房子里怎会有这种东西,也没见他点炉子啊。”
齐方岑突然想到之前见他,手指间确实很黑,这大概是他非要洗手的原因。只是这东西有什么用呢?
“收起来。”
“是。”
齐方岑没再逗留,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好不容易睡着了,却又被噩梦惊醒。
“主子,您又做噩梦了。”于海迷迷糊糊地看向齐方岑,小声嘟囔道:“主子好像昨日没做噩梦。”
明明是同一个房间,同一张床,可他一日睡得很沉很香,一日却辗转反侧,被噩梦惊醒,唯一的区别是隔壁的伊华然离开了,齐方岑再次陷入沉思,一个奇怪的念头在脑海中浮现,难道他是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怎么可能?他是个男人,而且身高和体形不像。可他能易容,也能改变声线,是否也能改变身高和体形呢?没有改变,昨日自己抱过他,还与他交过手,甚至看过他赤着身子,根本没有作假。那这到底怎么解释呢?
伊华然从客栈溜走以后,悄悄回了宅子,没有惊动任何人,轻手轻脚地摸进自己的房间,看着床上隆起的弧度,慢慢靠近。待他来到床边,床上的人突然暴起,一把匕首朝着他刺来。
伊华然心下一惊,一把攥住他的手腕,轻声说道:“是我。”
熟悉的香味进入鼻腔,白炽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道:“你回来了,为何不点灯?”
“小声些,你休息的如何,若是现在走,是否撑得住?”
白炽看不清伊华然的脸,只能靠着他的声音和身上的香味分辨,道:“撑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