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合同那么麻烦?签字不行?”嘴上这么说着,大叔已经摘下了右手手套。
“怎么不摘左手的呢?”
“嗯?左手右手有区别吗?”
林一宴没理会大叔的疑问,直白道:“是因为左手少了根手指?”
大叔错愕地瞪着这个看起来温顺的年轻荷官,怒道:“你们这是什么态度,服务员话那么多吗?”
林一宴略表失望地摇头,看向大叔的眼神犹如在看何等可怜的动物:“真的是,只剩四根手指头了都无法安分吗?”
大叔面色闪过一瞬恐慌,欲盖弥彰:“说什么呢,我少根手指只是当年一次车祸意外……”
“赌场处处设有高清慢速摄像头,你做老千落汗的过程全都有记录。”千篇一律的理由林一宴习以为常,他忽视大叔自己坐到沙发上,打开玻璃瓶喝一口气泡水好意提醒道,“我建议你待会换个说法,车祸意外已经是我这周听到的第八个借口,缺乏新意。要是被他听到,你的另外四根手指也难保。”
大叔脸唰得苍白,看着漫不经心的年轻荷官,无论怎么都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他手法肯定没退步,不可能会被个区区荷官察觉出破绽,加上刚才以假乱真的演技,这……这怎么会被发现?!
胡思乱想之际,茶房的门敲响,林一宴起身搁下玻璃瓶,对进来西装革履的alpha喊了一声:“程叔叔。”
“程,程先生……!”黑色手套飘到地上,大叔藏起少了根小拇指的左手,吓得一个趔趄,他没想到自己出老千竟然能引得程瀚这般大的人物亲自下场。
还有,这个荷官刚刚是喊他叫叔叔?
整个A市仅有程家这一赌场获得合法经营批准,在别的非法赌场像暗沟老鼠东躲西藏只能现身网络做诈骗时候,程瀚手下的赌场已经一家独大,黑白关系线如百年老树的根系渗透了A市。程瀚最后会选择白线的原因不为人知,毕竟所有人都觉得黑白通吃才是“正道”。
程瀚没有理会大叔的跪地求饶,使了个眼色让后面的两位黑衣人进来把惹人心烦的玩意带走。
黑衣人熟练地拿棉布捂住对方鼻腔,拖走处理前程瀚提醒道:“注意些,我们是正规场所,节外生枝的风声我不要听到一点。”
“是的先生。”
闹剧落幕,程瀚打量林一宴目光稍上几分欣赏姿态:“看来我给你开的工资还得往上涨一涨啊,秦忏。”
“目前也够用了。”秦忏脱下荷官制服外套丢到沙发上,“程叔叔,之前我拜托您帮我留意的药情况怎样?”
程瀚哼笑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小玻璃瓶,瓶里灌着像水一般的透明液体,“药效为一周。”
程瀚道:“秦忏,你找这类药的用途是什么是给谁用我并不关心,我想你自有分寸。”
秦忏端详着药水,错过视线看着程瀚。
“不过你爸那边我觉得你还是多思考下对策,他现在已经气疯了。按照他那个性子等公司手头下的麻烦事解决完后就要过来彻底把你的事情斩草除根。”程瀚正色道,“说起来我还挺意外,你人在这A市,是怎么做到把他S国生意搅得鸡飞狗跳。”
“他以前做的买卖能有多少是见到了光的?随便抖一抖就跟垃圾堆衣服上的跳蚤一样往外跳。”秦忏扬起唇角,看了眼拖走大叔方向的那扇门,“还是程叔叔这里安稳,是正规场所,身正不怕影子斜。”
程瀚忍俊不禁:“我要是把辞间留在身边,他是不是也会变成你这样?”
秦忏笑了笑没说话,自顾着打开瓶子盖头先尝了一口,程瀚表情突变,“你是自己喝的?”
“当然不是。”秦忏收好药,“我提前替他尝尝。”
这个“他”倒引人想入非非,程瀚摸出烟点燃,挑起眉梢:“所以味道?”
“有点发苦。”秦忏离开前道。
回到休息室打开柜子,林一宴看眼时间,再过一个小时才是他正式上班的时间,今天又算是给程瀚白打工了几小时。
林一宴戴上蓝牙耳机,倚靠着墙,像是每日三餐般习惯性打开手机,监控端的画质惨不忍睹,林一宴皱眉关掉屏幕,反正摄像头对着的都是别人,他看不到林拓,画面也可有可无。
看来要重新换一批摄像头了,林一宴想,家里洗衣机破的要死,简直是暴力式洗衣服,把他镶嵌在林拓衣服纽扣上的微型摄像头全洗破了。
洗衣机也要换掉。
“滋滋滋……林拓哥,你衣服上的纽扣怎么少了一颗?”
“哦,线头开了,觉得再缝回去麻烦就直接剪掉了。”
“……”
“……”
……
林拓与贺小禾的交谈声通过扩音器在客厅回荡,林一宴从后抱住林拓,一手扯断林拓衣领处那颗摇摇欲坠脱了线的纽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