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浔站在原地,杏眼微动。
还在消化他情绪跌宕起伏的的时候,男人高大的身影靠近,虽是疑问句,但大手却覆盖在她的肩膀处,却揽着她的肩膀往外走。
直到孟浔下了车回了A大,兰濯风却始终没有开口让峻叔驱车离开。
劳斯莱斯的后车窗降下,兰濯风坐在后排,微长的头发松散向后梳,深邃的褐色眸子,瞳孔里是孟浔渐行渐远的身影,他手搭在窗沿上,夏季闷热的风吹来将他手中的烟吹得愈发猩红。
峻叔从后视镜看了眼,收回视线,语气轻松道:“三少,孟小姐可能是学业比较繁忙。”
兰濯风抬起手,浅淡的吸了口烟,烟雾从薄唇里吐出,双眸神色莫辩,许久后,才听他淡声道:“连你都记得。”
她却记不得。
看来真的被他猜中了,只是心有些惊,他没想过,三少有天也会因为这些小事而愁心。
“濯风,”峻叔还是开了口:“你不应该拘泥于这些小事。”
尽管孟小姐忘记了,他也不能如此,那情绪跌宕起伏的厉害,早已失了身为兰家人应该有的体面,为了件小事,翻来覆去的想,算什么?
“峻叔,你误会了,”兰濯风夹着烟的手揉了揉眉心,是了,他不止一次在心里唾弃自己内心何时变得如此敏感,的确是件小事,往日他都没有什么想法。
而且,她忘了就忘了,他为何要为难自己的心,也对她在无形中施加了压力:“明天继续忙吧。”
本以为她会请假,却没想到,她压根忘记了。
他怨自己的扭捏,怨她的洒脱。
但他发誓他从未想过,他对她如此好,她为何不对他好点,只是人正常会有的失落罢了。
矛盾的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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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濯风真的就照旧忙碌,周一醒来手机也空空的,没有收到孟浔类似生日祝福的简讯,反倒收到了一套:【我今天很忙,恐怕无法及时回复,请给我留言。】
此后再无消息。
兰濯风把手机摁灭,忽而又拿起手机,回复:【再忙记得吃饭,空了复我。】
孟浔收到这条消息的时候,正在商场里游荡,她鼓起勇气走进了一家奢侈品店。
夜晚十一点,澜山上的月光照下来,将山路照亮。加长版劳斯莱斯在蜿蜒的山路行驶,车灯像太阳那样刺眼,晚风吹过,把排排的罗汉松吹的微微晃动。
车子停在院落门口,峻叔从主驾驶下来,扣好自己的西服,替兰濯风开了后排车门。
兰濯风下了车,峻叔道:“生日快乐,濯风。”
兰濯风夹着烟的手拍了拍峻叔的大臂,沉声道:“心领了。”
他抬脚往里走,如往常那样。
心情平静。没有丝毫起伏。
他推门而入,随着他抬脚进入的动作,屋内瞬间响起生日快乐的祝福歌曲。
兰濯风顿住,放眼望去,整屋的蜡烛,像银河和星光。
发光的烛火,满屋子的气球,桌上的手工特色蛋糕,无一不在告诉他,制造这一切主人的良苦用心。
整个家里不再是沉冷威严的中式风格,而是手工气球吹满的生日快乐,满屋子的气球,布满了温馨,这种惊喜是出乎意料的,因为他根本没想过她会如此。
与此同时,孟浔扎起马尾,腰间系着围裙,端着一个大碗走出来,站在餐厅门口,在烛光下莞尔微笑道:“欢迎寿星回家。”
他一直以为她是忘记了,没放在心上,但眼前的一幕,她在用心对待他。
这种被人制造惊喜的感觉很陌生,不再是一板一眼告诉他,兰家人身居高位,就是应该时时刻刻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
注意到不能有任何的情绪起伏,不能轻易让人猜出喜怒哀乐。
但此刻,他的心理、情感、得到了满足。
兰濯风将西服随手搭在玄关处的柜子上,鞋子也不换,径直朝着孟浔走去。
看他步伐坚定,越走越近,孟浔举着面,献宝似得,“三哥、长寿面——”
但他的注意力并不是面,而是伸出手,直接捧起她的脸颊,把那些话,祝福的、误会的、全都化在唇齿间,他真是该死、不知好歹、误会她的心。
一吻在缠绵中结束,在依依不舍中分开。
孟浔眼角勾丝,双眼水雾朦胧,尽管他什么都没说,但是她却感受到了他的那份从眼神里传出来的感谢、感动。
果然,他开口说谢谢。
她轻笑而过,她有什么地方值得他如此感谢?
明明他为她做的事情才算的上多。
她没有忘记他的生日,甚至早早的开始准备,蛋糕、长寿面,还有那奢侈品的钱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