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小姐,随我来。”
“你怎么认识我?”
“高先生吩咐的,大家今天都得认识您。”
“为什么?”她觉得好奇怪。
“因为您是三少的客人。在香山澳,三少的客人就是最尊贵的,”侍应生抬手示意厕所就在眼前:“孟小姐,小心台阶地滑,我在门口等您吩咐。”
孟浔小声说了句不用。
转身进了里面的女厕,刚关门,隔壁的厕所就开了,走出来两个人,在洗手台。
恒古不变的是厕所总是有人说秘密,说八卦,说刚才见到的稀奇事。
孟浔成了那个吃瓜的人,而瓜里的主人公,正是她。
吃瓜吃到自己头上,孟浔握着门把手,安安静静的听。
“三少不可能是真的喜欢那个学生妹吧?”
“怎么可能,大学生玩玩而已,他们最后都是会选择家族安排的对象,”那人小声嘘嘘:“三少就是对她有新鲜感。豪门公子哥的夜生活,丰富多彩嘞。”
等人走了,孟浔才拧开门把手,水冲着她的手,她心想,他真厉害。身边出现一个人,就是翻天覆地,翻云覆雨的议论声。
可见他的威望,名声,响彻香山澳。
那是她无法攀及的高度,是抬起头,踮起脚,伸出手、都还差十万八千里的差距。
也还好,她没有想过要抬起头、踮起脚、伸出手够过。
这样想,她心里就安慰多了。
孟浔关掉水龙头,转身走了出去。
去到了前厅,哪里还有刚才的热闹,满堂椅子,人去楼空。
孟浔找人都找不到,兰双是真的不送她回去,也真的不靠谱。
她肩膀泄下来,身后正巧被人点了点,轻轻的力道,她回头,以为的人成了高湛。孟浔嘴角抚平,她记得他,是擦太师椅的那个,估计是这的老板,她道:“您好,兰双去哪里了?”
高湛笑了声:“她下山了,和徐公子去玩,孟小姐是要回去了?”
估计是那个玩游戏的男人。
孟浔觉得自己这样,算是被抛弃了吗?
这里还是山上的私宅,虽不是太高,但多少是静谧的,的士都没有,不是偏僻,而是这私宅门地高贵,一般不敢上。
“是想回去,”孟浔问:“这附近去哪里打车呢?”
高湛挂着体贴却又不过分讨好的笑:“这儿不能打车。”
那她怎么办?
这个地方须得别人送,或者私家车上来,孟浔这下觉得自己是彻彻底底被丢下了。
她低眸不语。
兰濯风从后院走上前时,入眼的便是这一幕。
她像迷失的孩子,寻不到路回去,杏眼水雾,眼神里无端多了几分悲戚戚。
喝了酒后,感性略过了理性。
孟浔讨厌这样脆弱的自己,在她迷茫之际,有人将高湛轻轻挪开,“边去。”闻声望去,他立在高湛身后,手上还夹着烟,满堂空寂,响起他低沉嗓音:“我送你。”
高湛没想到,三少还在讨好她的阶段。
兰濯风有把烟掐灭的举动,在他之前高湛及时双手捧着,哪怕烟头烫,也落入掌中,被他及时丢进上好木制的烟灰缸:“三少,孟小姐,山路慢行。”
兰濯风的手上还有残留的烟草味,他抽的烟尾味很特殊,连带着夹烟的手也染上了味道,就礼貌克制的浅浅搭在她的肩膀上,其实没碰到。差点点、只是距离很近,肢体是,烟味也是。
“不介意吧?”
都把她半推半就带出来了,现在才来装绅士征求她的意见。
“介意。”孟浔这张嘴,是大胆,也能令兰濯风破防的。
喝了酒之后更是。那股倔性是清醒时的两倍。
峻叔及时把车开来,稳稳当当、技术十分到位直接把后排的车门停在他们面前。
兰濯风亲自开车门,她在他胸膛处,听见他带笑的嗓音,道:“介意也没用,上车吧。”
孟浔就是驻在车门不动,手扶着门框,好像上了车就要赴死那样。但其实她知道哪里是赴死,上了车她就会安稳,有人送她回去,她应该开心才是,但她总觉得,他对他太好了。
好到让她有点怕。
“我又不会卖了你。”他安慰。
“那你送我回学校吗?”
兰濯风一本正经,讲道理给她听:“你喝醉了,怎么回学校?通知你舍友来接你?反正我的车子是不能开进去的。”
孟浔仔细想想,给出回答:“那就去兰双家里。”
“好。”
兰濯风把这尊倔佛请上车后,自己绕到了那边,开了车门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