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浔的肢体动作、还有那气息的交叠,尽管她再怎么装的自然,都还是明显有些不对劲。僵硬的身体和苍白的脸,无一不在诉说孟浔的奇怪。
兰濯风垂眸,好温柔的低声询问:“你怎么了?”
孟浔莞尔,扯了扯嘴角,道:“没事。”
“是不是不舒服?”
他能看出她的不对劲,孟浔亦知道她骗不过他。故作镇定只能是让他加深怀疑。于是只能踮起脚尖假装不好意思的说:“刚刚不是喝了酒吗,头有点晕。”
她这么俏皮说,兰濯风倒是真信了。
她向来不胜酒力,这点他心知肚明。
兰濯风放下酒杯,揽着她的腰,低声道:“那我们回去。”他和孟诚志点了点头,带着孟浔就往门口走去,侍应生穿插在宴会厅内,孟浔任由兰濯风揽着、护着、在人□□错的瞬间,回眸看了眼孟诚志。
他举起酒杯,似乎再说:我等你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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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后上了车,为了不让兰濯风察觉到情绪的不对,也怕他多疑,更可能是他什么都没看出来,只是她做贼心虚,但以防万一,孟浔决定干脆装醉到底,趴在他的大腿上闭眼假寐,装的很真,他的大手放在她的后背,轻轻的拍着,哄着,似乎在安抚她。
“会不会想吐?”他语气很温柔,很关心的问。
孟浔摇头,抱着他的腿,装模作样的昏昏欲睡。
孟浔一路都没有睁眼,车子到了澜山的那条山路,这三年来,她无数次走过这段路,形成了肌肉记忆,闭着眼,凭借着身体的感知都能知道现在拐的弯是哪里。
察觉到快到了,孟浔装作想吐的睁开眼,却没想到他根本不害怕,抱着要吐的她大步走下车。
“你不怕我吐吗?”孟浔被他抱着,装醉却问了心里话。
“吐我身上就好了。”
兰濯风没空去看她,只顾看路,绕过园林穿过鹅卵石的道路,“我不介意。”
面对兰濯风如此的关心,孟浔只能假意去上了个厕所,又喝了佣人送来的暖胃汤,这才迷迷糊糊的说要去洗澡,兰濯风一如既往的伺候着她。也一如既往的在水中翻/滚,气温随着他们的动作而升高,浴室湿了一片。
直到躺在了床上,孟浔累的筋疲力尽,这下不需要装醉,眼皮都睁不开,彻底卸下了伪装。
明明困得不行,但是孟浔感受到兰濯风穿好衣服,吻了她的额头,在她耳边说:“我去处理工作”后,她就没了睡意,听见他打开房门离开,孟浔彻底无法入睡。
脑子里开始回忆起今天的事情。
从答应孟诚志的那天,到现在为止,孟浔才发现她的内心其实没那么容易接纳她所做的事情,她害怕,害怕被兰濯风知道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那个秘密里,藏着她的丑陋和贪婪、还有她的自私和谎言。
她以为,自己能够在最后这段时间里,安安静静的陪着他,然后提出分手,远走他乡,至少那些肮脏、自私的一面不会被他发现,可是,没想到孟诚志会出现。
她没想到自己会因为孟诚志出现在兰濯风的面前而吓到这个地步。
她比自己想象的要脆弱。
孟浔躲在被窝里,耳边好像有很多小人在骂她。
孟浔捂着自己的耳朵,隔绝这些声音,像是鬼压床那样,挣扎了好久才把蓦然睁开双眼。
入眼是一室黑暗。
她手背擦掉了额头的汗,在黑暗的卧室里犹豫了好久后,终于拿起了手机,给孟诚志拨通了电话。
那边几乎是瞬间接通,仿佛就在等她这通电话。
孟浔把手机听筒放在耳边,声音很低,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们当时不是说好了,大学结束,我就不需要帮你了吗?”
她一连两个问话,可见内心的方寸早已乱了。
孟诚志在那边,声音很平静,把别人逼疯了还高高在上的平静语气:“真的,最后一次。”
“你知道的,你妈妈即将要动手术了。”孟诚志言语里是有势在必得,他道:“看你今天的反应,你也不想我把这些事情捅出来,鱼死网破,对你也没好处。”
鱼死网破?
孟浔才懂,原来孟诚志今天就是来试探她的,看到她如此害怕,他的手上就多了筹码。
床头柜边格格不入的蘑菇灯正在发出微弱的光亮。
那是她起夜上厕所怕黑,是兰濯风特意买的。
和兰濯风这座宅子威严的风格完全不符,却因为她喜欢,他毫不犹豫的放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