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野一直在外面骑马,手上也不干净,把谢文喆的脸上抹的花猫一般,他悻悻地收回手来,接着说道:“我有过这样的纠结,便不想让你也有如此经历。”
谢文喆哭的鼻塞,鼻音重重的问道:“为什么?”
“因为我是军人,保护你是我的责任,而你就应该在远离鲜血与厮杀的地方,干干净净的作一个潇洒公子,让你的双手染血,便是我的不对。”张野说着,将身上的斗篷解开来包住谢文喆:“你正在高热,现在有没有觉得哪里难受?”
“头疼……”谢文喆说着,眼角又有泪光:“张野,我知道我的道是什么了。”
张野知道谢文喆现在病的厉害,肯定是神志不清了,他心中焦急,想着赶紧叫军医来给谢文喆瞧病,此时也顾不上谢文喆的前言不搭后语,一边随口问道:“是什么?”一边将谢文喆打横抱起,抱出车外向着军帐走去。
“我的道,就是你啊……”谢文喆喃喃说着,蜷在张野怀里,昏昏睡去。
作者有话说:
你们跟我说实话,有没有很想我?
第30章 娇气
张野抱着谢文喆离开,留下看到的这一切的众将士面面相觑。
甲:“刚才那是怎么回事?”
乙:“你这还看不出来?”
丙:“我看出来了,主将这是和谢阎王又和好了!”
“你懂个屁!”乙看丙的眼神充满了鄙视:“我跟你说,主将和谢阎王在繁阳就结过梁子,他俩表面上装的还挺友好的,其实私下里俩人相当不对付的!”
甲恍然大悟:“怪不得这两天都不见他们说话了,敢情是装都装不下去了……”
乙:“对呗!就是这么回事!”
丙:“可是这还亲自把人抱出来……还唤军医呢……”
乙:“你傻啊!刚才马车里谢阎王哭那么大声你没听见啊?必是张主将进去把谢阎王一顿好揍,直打得他哭爹喊娘的,这可能是下手重了,把人打伤了,这才传军医来治呢!到底也不能就这么打死了吧?”
丙:“竟是如此……怪我来的晚了,竟没有听到谢阎王哭!”
甲:“要说凶还是咱张主将凶啊,谢阎王,那是动动嘴皮子杀了千把人的角色,结果被张主将打的嗷嗷直哭!”
乙:“那你看呢,好歹是将门之子行伍出身,治谢阎王这种没事就出幺蛾子的,那是万试万灵!”
众人皆点头叹服,于是张野莫名其妙的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竟又恢复了往日的威信,真是可喜可贺。
不过此时的张野还顾不上其他了,所谓病来如山倒,谢文喆平日不常生病,然而一病起来便是高热不退,凶险的很。偏他病后还变得爱哭起来,一点小事就眼泪汪汪的看着他,一会喊冷一会叫热,直把张野指使的团团转。
“快喝水!从早上道现在一碗水都没喝下去,病怎么能好!”自从军医嘱咐谢文喆要多喝水之后,张野一会就要催着他喝水,偏谢文喆喝一口水跟咽药一样,每次沾沾唇便算喝了,敷衍的非常明显。
“别端个碗跟我装样子,再喝一口,往下咽!”张野简直要被他气成王妈妈,絮叨频率直线上升。
“咽不下去,嗓子疼……”得,谢文喆这眼圈又要红了。
“你真是我的活祖宗!”张野接过碗来坐在他的床边,问他:“小口咽疼么?”
谢文喆点头。
“那就喝一大口咽下去,反正都是疼,这一口多喝一点咱就算没白疼一次,对吧?”
谢文喆歪着脑袋想了想,点头,然后接过碗来,喝了一大口。
“来,咽!”
谢文喆喉结一动,随即疼的皱眉,眼泪啪嗒一声掉在碗里。
“咋就这么娇气……”张野嘴上说着,手里却轻柔的给他擦眼泪。“行了,躺一会吧,睡一觉捂捂汗,一会就能舒服一点了。”
谢文喆把手里的碗递给张野,乖乖躺下,迷迷瞪瞪的睡了过去。
张野用凉水浸了帕子给他敷在额上,看着他脸上范着不正常的潮红,发起了呆。
生病了之后的谢文喆与平日判若两人,张野一边担心他这样高热不退会伤了脑子,又觉得生了病的谢文喆说不出的可怜可爱,见他似是又觉得冷了,在被子里蜷成了一团,便将大氅脱下,俯身盖在谢文喆身上,抬眸便见他冻得寒颤,嘴唇冷紫。
那片刻,他竟想以吻相暖。
然而终是守礼君子,张野直起身,将谢文喆额上的帕子换了新的,随即从军帐中走了出来。
那帐中太热,似乎沸了他周身血液,他别无他选,只能溃逃。
谢文喆浑浑噩噩的过了两天,第三天白日里总算热度稍退。张野思量了一下,虽说也有军医随行,但是军医擅长的大多是创伤,治风寒总是要差点意思,何况军中药材品种不全,数量也少,与其让谢文喆天天在营中养病,不如急行军一日赶回繁阳更得些妥帖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