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张野一个字也不肯多说。
曲王无奈,只好接着往下续:“不过竟等不及十日一次的军报,还要特意快马送信,可是边疆出了什么状况?”
君上已经明言问到了面上,再不说话是不行了,张野心中也曾犹豫了一下,若是此时跟曲王上报,就说那童监军倒卖军粮已被军法处置,后果会是如何?
人证物证俱在,曲王便是生气也没有理由说张家处理的有哪一点不合理,不合法。
要说么?
“家父来信不过是私事,为家中长姐婚事操心罢了。”
曲王目光灼灼的看着他,似乎是要将他盯出两个洞来。半晌后方开口:“你家只你和长姐两个孩子?”
“是。”
“张卿今年十七了,你姐姐年芳几何?”
“回君上,长姐过了年刚满十九岁。”
曲王笑起来:“呵,正是好年华,可许了人家?”
张野垂眸,立时想到了他与谢文喆的第一次见面,那时谢文喆说了一句,把长姐嫁入宫中,结果被他撵了出去。
而今,他见过了丽娘的悲剧,明白了这深宫内似是一个巨大的漩涡,所有人在权利的裹挟下都会身不由己。他的长姐,不应该在这里埋葬自己的幸福。
“家父来信就是来说此事,好像已经找到了人家,特意让我与长姐考量。”
“好。”曲王应了一声,端起茶杯。张野遂告辞出来,与曲王对话不超过两刻钟,他身后已经被冷汗湿透。
此时,张野在心中无比明白,谢文喆是对的。
作者有话说:
想要海星……可以么
第17章 打脸
谢文喆今日一早便来参加郑相的府宴。
要谢文喆来说,死冷的天气在个露天的院子中宴饮,那可真是遭罪。但是左相大权在握,能参加他老人家举办的宴会,已经是许多官吏们求之不得的机会。
前些时左相府前求见的人日日能塞满一个院子,未尝不是那些没有资格参加宴会的人,为了给自己争取机会的手段。
谢文喆就是临时被加进宴请人员名单的幸运儿之一。
按说这宴会筹备时间已是不短了,但在谢文喆眼中仍显得简陋。席面设在相府花园,用帷帐圈出了一大块地方,以防宾客乱走,扰了后院女眷。许是怕宾客们冬日寒冷,花园中央的空地上拢起一个火堆来,方便大家靠手取暖。
谢文喆来的早,此处寥寥几人,互相见了都打招呼,有一络腮胡子的中年人见谢文喆面生,上前来与他拱手搭话道:“这位小兄弟我未曾见过,不知尊姓?”
谢文喆也回一礼,口中道:“不敢,小子姓谢。”
只说姓氏不说官职,可见官职对于姓氏来说是拿不上台面来的了。那络腮胡子便明白谢文喆必是出身名门,但位低权微。南川党向来是由以科举考取功名的读书人组成,这种人怎会出现在南川党为主体的宴会之中?络腮胡子也是个精明人,当即想到了一种可能,这人许是送了郑相什么不菲的礼品才能得上这么一个席位。他也不戳破,只是客气的朝谢文喆笑笑,也不屑与他报上自己的名字,转身与其他人寒暄去了。
谢文喆见他如此也不生气,不过蝼蚁一般的人物,与他又有什么影响。
谢文喆只在院中四处闲逛,见还有地方设了投壶,便一时技痒拿起箭来试,十投九不中,直把一旁的相府下人逗的抿嘴直笑。他这般自在逍遥,倒是碍了别人的眼,只见一人之前还在与那络腮胡子聊得正欢,却一转身奔着谢文喆走来。
这人看上去已过而立之年,头上戴着的进贤冠恨不能用珍珠嵌满了,身上穿着大绿色丝绸宽袖长袍,腰间的锦带在他这一身绿中点上了一点红,许是这一身的颜色衬的他面色阴沉,谢文喆见他走过来的架势总觉得这人很不友好,但他在外总还要装作个谦谦公子,是以还是对此人略一拱手施礼。
这人也不还礼,一脸倨傲的站在谢文喆身边,道:“都说世家公子皆精六艺,今日一见,不过尔尔。劝你歇了手吧,平白劳烦下人为你拾箭。”
这便是明着来踩他了,谢文喆自诩不是唾面自干的人物,何况揶揄起人来,他已是个行
“这位公子心善,对仆从倒甚是体恤,想必同属一个出身,切身体会,推己及人总是要心软些。”
那公子怒道:“你这厮竟说我和这些奴才身份一样!我定要叫相爷把你赶出门去!”
“请君慎言,谢某绝无此意!相府纵是仆从也不乏有才之士,干的虽是侍候人的活计,但也知人冷暖,倒不像您在这数九寒天的日子里仍是一袭绸衣。不过穿着如此清凉却还能有如此大的火气,想是您挨冻习惯了罢。”